●新书我们唱的不是歌
□江丹
叶三出书了，《我们唱》，一本对一些音乐人的访谈合集。作为一名特稿爱好者，喜欢叶三理所应当，读她的书，更是理所应当。
这一次被叶三触动，是她在《我们唱》里写到的那些人：吴维、老狼、李志、“野孩子”张玮玮和郭龙……他们是“70后”“80后”的歌唱记忆。尤其是李志和张玮玮，我对民谣的热爱就是从他们开始的。
2014年春天，李志在天津有一个小规模的不插电巡演。男朋友跟我约定，一起去看李志。
于是，我们从各自工作的城市北上，在天津集合。对于生活在异地的恋人，这样的相聚十分难得。我不知道李志是谁，但我知道男朋友非常喜欢他。
那天我背了一个白色帆布包，是李志的一个周边产品，男朋友送我的，还有很多人穿着印着特殊logo的T恤，如今想来，这就是所谓的应援。
演出地点是一个酒吧，里面站满了人。大家都很年轻，每张脸上都溢满青春。他们手里拿着小瓶的酒，那种感觉很肆意。男朋友带着我挤到舞台一侧，坐在一个长长的桌子上。我并不期待李志出场，只觉得跟男朋友坐在一起就很好。
李志开始唱了。年轻人挥舞着双手，附和着他们的偶像。我听不清李志到底唱了些什么，也听不懂他跟歌迷互动时的“暗语”。我不喜欢他的嗓子，粗犷沙哑，我想，这样的音质怎么还能唱歌呢？
男朋友安静地看李志唱歌，他不挥手，也不欢呼。演唱会就要结束的时候，李志抱着他的吉他，弹起一段舒缓悠扬的音乐。之前的嘈杂顿无，年轻人沉浸在这段音乐所带来的伤感时间里。李志朝我们的方向扭过头来，我看清了他的眼神，坦荡、自得。男朋友说，他觉得李志在看他，他们有眼神的交流。我说，李志只是在向这一侧的歌迷朋友致意。
演唱会结束，我们在深夜的天津街头游荡，找了一家面馆，男朋友要了一大碗牛肉拉面，我正在减肥，佯装不饿。
我问正在吃面的男朋友，那段最后的音乐是什么。男朋友说，《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
从那之后，我也开始喜欢李志。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把“喜欢李志”当成一种标签，而我是喜欢李志的那一类人。去年，在一档非常火爆的选秀综艺节目上，有位选手翻唱了李志的《天空之城》。我非常生气，我觉得这个迎合大众的舞台配不上李志的歌。
知道张玮玮，也是因为男朋友。他介绍我听张玮玮的《米店》，跟我讲民谣里那诗一样的歌词，以及民谣歌手炫技般的器乐演奏。2014年夏天，张玮玮和郭龙来济南，在环山路的一家酒吧唱歌，大概是关于他们的专辑《白银饭店》的巡演。
我在现场，那是我第一次见张玮玮。我一直以为弹着吉他唱“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的张玮玮应该模样清瘦，没想到脸庞有些圆润，发际线也很高。
听张玮玮唱了一首又一首，等不到我想听的《眼望着北方》《两只山羊》和《李伯伯》。旁边的姑娘看起来像是张玮玮的资深歌迷，我问她，会不会唱这几首。她说，够呛，但你可以大点声向他点歌，他听到了就会唱的。
“张玮玮，唱一唱《两只山羊》吧！”我没喊出来，因为不好意思，继续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住处的路上，跟远方的男朋友打电话说现场的种种，一方面确实是想跟他分享，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那时已经很晚了，独自乘坐出租车有点胆怯。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不听李志，也不听张玮玮了。最近在叶三的《我们唱》里看到他们，于是又想起了他们唱的歌，以及听他们唱歌的那些故事。叶三在书里说，她写的这些音乐人都是她尊敬并喜爱的，在书里，好像他们真的一起走过了一段生活。
是的，好像真的一起走过了一段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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