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小班的第一天
本报记者 冷炳豪
9月6日晨，雨水淅沥，济南路幼儿园，很多大人小孩，泪水滂沱。
这天，是小班入园第一天。
妈妈
“想尿尿要告诉老师。”妈妈看着小丫头说。“要是小朋友打你，打回来然后告诉老师。”妈妈摸摸小丫头的脸蛋。“要乖乖吃饭。”妈妈捋捋小丫头的刘海。
……
小丫头有些不耐烦，盯着教室里，满眼的新奇，她一点也不关心小朋友们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妈妈去上班了，下午很快就来接你了。”妈妈的声音不再平静。
小丫头踏进了教室，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妈妈，再见。”
小丫头没哭，一汩汩的安心还没涌起，一浪浪的担心就铺天盖地地拍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背影被渐渐关闭的门缝拉长，妈妈的脸凑了上去。
小丫头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兴致盎然地拿起桌上的玩具。突然抬头四处张望，眼里都是慌张，刹那，嘴吧一撇，眉头一皱，鼻子一紧，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了出来。红着眼眶的小丫头，不对，整个脸蛋都是红的，她张大了嘴巴，“妈妈，我的妈妈呢？妈妈！”
哭声直接钻进了门外妈妈的耳朵，妈妈的视线却被老师的身影阻隔了，再看到就是伸向门口的一双小手。
妈妈捂着嘴巴从门口快步离开，过了楼道的拐角，又探回身子，她知道不能让小丫头看到自己，她不想让小丫头知道妈妈还在这里。
半晌，老师没有抱着孩子出来。妈妈突然听到楼道里哭声一片。好像每一声“妈妈”，都是自己孩子的声音。
丫头，漫长的一天，在陌生的环境，还见不到妈妈，会不会想是不是妈妈不要你了；丫头，你在家屡屡得逞的软磨硬泡的撒娇，会不会惹得老师不耐烦；丫头，你性子外向但是好强，会不会不能主动去交朋友而一个人落单；丫头，你在家吃饭挑食而又拖沓，会不会饿着肚子……老师
31个小朋友，有5个在啜泣。“好饿啊。”王老师抬起头跟马老师说。马老师点点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宋老师，她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女孩，另一只手给一个小男孩擦眼泪，没听到王老师的话。
下午2点，这是小朋友们入园5个多小时以来难得的安静时刻，躺着哄小朋友入睡的王老师，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叫，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
一个小朋友突然坐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妈妈”刚要喊出嗓子，就被王老师抱了起来，“不哭不哭，你告诉老师妈妈的手机号，老师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快点过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又一个小朋友突然坐了起来，睡眼朦胧，“我要尿尿。”马老师把怀里刚刚哄好的小朋友抱到宋老师身边，快步走了过去，“老师来了老师来了，咱先把鞋子穿好。”
从早上8点03分第一个小朋友进了教室，3位老师就没闲着。9点到9点半是早晨的加餐，10点到10点半是室外活动时间，11点半到12点半是午餐时间，等小朋友们起床又要加水果和饼干。期间是此起彼伏的哭声和一次次的把尿擦屁屁，洗衣裤喂饭菜，擦桌子扎辫子……嗓子、颈椎、腰、胳膊很快就不是老师自己的了。“小朋友刚入园，基本都会出现“分离焦虑”，一周能够完全适应就算是比较快的，即使是一个月的适应期也很正常。其实不少家长的焦虑比孩子还严重，公立幼儿园大多没有监控，孩子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庭，家长的担忧我们很理解。我们有些老师也已为人母，刚开园这一两个周内，回家后是没有抱自己孩子的力气的。”王老师声音沙哑，大半天，她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但没喝完一杯水。“等孩子适应幼儿园以后，教室里就充满了欢乐。我们不怕累，就怕孩子磕着碰着，怕被家长误会。”娃
“明天还来幼儿园吗？”“我叫刘浩然，明天我还来，因为学校大啊。”
“我明天不想来了，因为老有小朋友哭。”
“不想来了，有小朋友抢我的玩具。”“不要不要，我要妈妈。”“饼干、茉莉、平安都要上幼儿园，我也得上幼儿园。”
“我不上幼儿园，我要奶奶陪我玩。”“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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