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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Ta的后半生

济南时报 2017-07-20 14:54 大字

上图:19日,孙大文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记者刘玉乐 摄 下图:今年年初,夏莉容被关在笼子中“圈养”。家属供图

孙大文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记者刘玉乐 摄

16日下午,家住花园小区的孙大文家中煤气罐泄漏发生爆炸,他全身烧伤面积约52%。据了解,孙大文是济南信息工程学校的教职工,这一意外事故,打破了他原本到济阳看望资助了6年的姐弟仨的计划。20日上午,孙大文将接受第一次削痂术治疗,后续手术也需要大量用血,然而目前O型血库存有限……

16日14:00左右,睡完午觉的孙大文准备到楼下看人下棋。出门前他以为燃气灶没关,于是走到阳台准备关燃气灶,谁知反而打着火引发爆炸,导致身上多个部位被烧伤。事后经调查,他家煤气灶总阀的确没有关闭,煤气泄漏后遇明火发生爆炸。

19日中午,在济南市中心医院烧伤整复外科病房里,孙大文刚刚度过了休克期,脸呈黑紫色,四肢裹着厚厚的纱布,他还在发烧,一直喊热。老伴于女士这几日一直守在病床前照顾他,“我儿子也从内蒙古赶回来了,光我一个人弄不了。”

躺在病床上的孙大文意识清醒,偶尔还会与来看望他的亲朋说笑。正值暑假,他原本准备到济阳看望自己捐助多年的仨姐弟,不料还没成行就摊上了这事。

主治医生李培龙说,孙大文全身52%烧伤,有二度烧伤也有三度烧伤,已经度过休克期,目前是进行削痂术的最佳时间,已经确定20日上午进行第一次手术,“我们准备了8个单位的红细胞和800CC的血浆,先保证这次手术中的用血量,术后用血还不好说。”他曾不断向别人献爱心

捐资助学15年,还带动了身边的亲友

“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十多年一直在默默捐助学生上学。”孙大文的发小高先生说,多年前的一次聚会吃饭,孙大文提到自己捐助了一个学生,“我还记得他说起那个孩子能继续上学,那个高兴呀。”据了解,孙大文今年49岁,从2003年开始,他每月向山东省希望工程捐款100元;2006年6月份之后,他开始定向捐助邹平一名贫困学生;2011年又持续捐助济阳仨姐弟直至现在。除此之外,他还资助过贫困老人、白血病患儿、脑瘫双胞胎等……

“邹平那个孩子我供了他两年,孩子初中毕业后跟我说不想上学了,要去打工。”说起自己第一个定向捐助的孩子没能继续完成学业,孙大文情绪有些低落。最近6年,他持续资助着济阳的仨姐弟,目前老大已经上了大学,每年暑假孙大文都会去看望他们。

孙大文多年捐资助学的事被本报及其他媒体报道后,他身边的朋友也深受其影响。“别人我不知道,我知道能通过希望工程找到需要捐助的孩子之后,我就带着我儿子捐助了一个。”高先生说,可能也有其他人受孙大文影响,默默献爱心未告诉他人。

“与孙老师共事多年,他为人很乐观也很低调。”同事刘大民告诉记者,孙大文目前负责学生公寓管理工作,已经在学校工作了近30年。提到孙大文资助学生献爱心一事,他说,当年也是看新闻才知道自己身边的同事这么多年一直默默做好事,一开始觉得很意外,但想想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不带课收入不高,10多年一直这么坚持,做了好事也不张扬,这一点让我很佩服。”如今需要我们伸援手

后续用血没着落,至少还需30个单位

记者采访了解到,孙大文发生意外的当天晚上,济南信息工程学校便收到消息并派人前往医院探望了他。“我们经过商量之后,决定先在学校内部发动捐款。”负责接收捐款的工作人员郭经媛说,18日22:00左右,在学校教职工群里发出捐助倡议书的一个小时之后,学校收到了第一笔捐款。19日9:00左右,捐款额超过了9万元;截至当日的15:00,捐款额已超过了13万元。“我们学校的教职工和家属,还有部分学生,大家听说了孙老师的事情后纷纷捐款,有人说孙老师以前一直在帮助别人,现在他有难了,轮到我们帮他了。”19日下午,济南信息工程学校教职工代表赶在孙大文手术前一天到医院缴纳了10万元的费用,“这笔捐款就是用来给孙老师治病的,每笔收支我们都会有专人负责记录。”

李培龙医生表示,一周后孙大文就将进行第二次手术,目前后续的手术用血还没有着落,“想要保证他生命的话,还需要进行多次手术,预估至少还需要30个单位的血。”

随后,记者联系到了济南市血液供保中心。工作过人员刘冰告诉记者,“因为天气热,街头外出人员减少导致流动自愿无偿献血者变少;暑假期间,献血主力大学生返乡等原因也无法献血……所以导致目前全市血液供应比较紧张,存在着缺口。”对于孙大文的情况,他建议家属可以先“互助献血”,同时呼吁爱心市民能积极献血。“目前,希望无论什么血型的爱心市民都能积极献血。”

(记者孔婷婷 实习生吴明英)

如果您想帮帮孙大文 可到以下献血点献血

济南市血液供保中心地址:市中区经六路127号

泉城广场爱心献血屋

地址:历下区泺源大街69号泉城广场

洪家楼大润发广场献血站地址:历城区花园路99号大润发花园路店停车场

世茂爱心献血屋

地址:历下区县西巷与泉城路交叉口

恒隆广场地址:历下区泉城路街道芙蓉街南口

天桥大润发(流动献血车)地址:天桥区堤口路80号大润发天桥店

献血咨询电话:85999595

7月19日,在济南义和庄的一处出租屋内,夏莉容倚靠在墙上默不作声。

首席记者王锋 摄今年年初,夏莉容曾被关在笼子中“圈养”。 家属供图

夏莉容35岁的人生分为两个部分。

17岁之前,她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姑娘,成绩还不错,可惜高中没毕业,就到离家不远的豆奶粉厂上班了。

17岁之后,她成了一个“疯子”,力大无穷、六亲不认。村里的孩子害怕,喊她是吓人的“女绿巨人”。她可以徒手掰开门锁,还要拿刀杀了母亲,她甚至想不起自己还有一个7岁的女儿。

她被关在笼子里,在深夜里写日记,常人很难看懂她想表达什么,但可以轻易感受到她的愤怒和挣扎——里面的每一个字,就像被刀刻出来的一样……

17岁时突然变疯

除了一张床,屋里再没任何东西……7月19日上午10点,济南义和庄村头一间只有三四平方米的出租屋,是夏莉容和母亲赵淑云的落脚点。

夏莉容盯着床对面的白墙,几乎不眨眼。如果没有母亲告诉她该吃饭或者睡觉,无论在什么时间进来,她的姿势都不会出现变化,好像一尊可以呼吸的雕塑。

在来这里暂住的一周时间里,夏莉容趿着拖鞋的声响回荡在出租房外破旧的小院里,她不停地向前走,遇到尽头的墙再折回,像被上紧了发条,又好像是办公桌上永不停止的牛顿摆。

有时,夏莉容烦躁了,会大声嚷嚷着自己的被子丢了。赵淑云过来告诉她,你的被子在那里,却依然不能平息她的怒火。她反复提到“死”,“渴死”“饿死”“冻死”,而事实上,距离吃早饭才不过2个小时,屋外杯子里还有大半杯水。而19日济南的温度是34℃。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说不清夏莉容究竟是怎样“疯”的。

她67岁的母亲赵淑云只是依稀记得,夏莉容在17岁那年的某一天,吃过早饭后跟自己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去离村子不远的豆奶粉厂上班。等再见到女儿的时候,她已经“疯”了……

赵淑云回忆,女儿变疯也可能跟家里不再让她上学有关。她感慨地说,女儿在17岁患怪病前,还是一名成绩优秀的学生,后来家里让她辍学了。

赵淑云操着极为浓重的口音,当她说起女儿的遭遇和自己不幸的家庭时,哽咽与哭声叠加,几乎很难在她口中找到一个事件的完整线索,记者只能从这些语言碎片中拼凑出夏莉容的过往。

木笼里的死亡笔记

临沂沂水县,许家湖镇,司家官庄村。

村南头的一处院子里有个用砖瓦和木条围建的笼子,这是个逼仄的空间,如果成年人站在里面,头会碰到顶部;如果是躺着,腿无法伸开。而夏莉容在里面待了4个月,直到被医院的车接走。有人看到她想逃出去,可笼子门上有8道锁,钥匙被包成一包,放在屋内的某处抽屉里。笼子周围还有一堆沙子加固栅栏。

被困住的夏莉容更加疯狂,她不停地辱骂、用身体冲撞笼子、发出“一阵阵的号叫”。后来家人发现,笼子里有一个日记本,夏莉容在里面写下了父母的名字、日期还有“死亡”。这本“死亡笔记”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对人生的绝望和痛苦,字里行间就像被刀刻出来的一样,笔迹渗透纸张,印入下一张。

“不敢让她出来,她拿着刀要杀了我们,她‘疯\’了。”赵淑云说,从17岁到35岁,夏莉容“疯”了18年,把家里的一切都砸了。

她用马扎砸伤过父亲,用砖头砸伤过母亲。赵淑云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害怕外面的人,但对家里人又骂又打。”

事实上,在夏莉容身上的怪事有很多。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家里人用麻绳把她反绑在床上,只要没人看着,她很快就能挣开。她说话几乎没有逻辑,却可以背出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和家里的电话。她记着自己孩子的生日,但孩子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无法认出。她可以几天不吃不喝,狂躁时依然力大无穷。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夏莉容就会被送到当地医院或者青岛的相关医院治疗一次,她的病情也能得到暂时的缓解。可是,要不了多久,夏莉容停止服药后,隐藏在她身体中的“恶魔”就会复活。

在她还算健康的时间缝隙里,她会出去打打工,还有过三次婚姻,都离异了。第一次婚姻在她把家里的床点着后终结,留下了一个7岁的女儿。夏莉容与第二任丈夫也有过一个孩子,在出生的第二十八天时,这个尚未过满月的孩子,夭折了。因为她的疯病无法照顾孩子,孩子细菌感染而死。

也许,夏莉容已经不会再表达悲伤,她只有表现出来的愤怒。

来济寻求生机

最先发现木笼中的夏莉容的,是临沂琅琊志愿者协会的王茗正。

与协会其他同事走访时,他第一次见到笼中的夏莉容,当时就被震惊了,提来慰问的鸡蛋险些摔在地上。赵淑云一家担心这个木笼子再也关不住女儿,怕女儿发狂杀害家人,恳求志愿者协会帮忙带女儿走,去寻求更好的救治方法。

志愿者们把夏莉容和母亲接到济南这家出租屋暂时落脚,并留下3000元,筹划着如何尽快帮助这个家庭。

夏莉容的病已经严重拖累了这个家庭,现在她的父亲也瘫痪在床。

60多岁的老夏是个泥瓦匠,女儿病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被命运击倒。去年,夏莉容第二个孩子去世的那天晚上,老夏让赵淑云赶紧去睡觉,他独自在屋里喝闷酒。第二天赵淑云一早起来做饭,看到老夏在屋里没动静,以为是头天晚上喝多了。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她去叫老伴起床吃饭,才发现屋里满是刺鼻的气味,而老夏在床上没有一点反应。

重型一氧化碳中毒,这是医院给出的诊断。幸运的是,老夏捡回一条命。不幸的是,这命只剩半条,今后他只能躺在床上,说着说不清楚的话,想着想不清楚的事,过着怎么也过不明白的余生。

过去,老夏做泥瓦匠,儿子打工,自己卖豆皮,一家人的生活总还能过下去,而现在……

赵淑云的呜咽变成号啕大哭,本就不清晰的语言更加让人听不明白,她自己一定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还有没有办法走下去。 (都市女报记者蒋之光 实习生张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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