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横秦岭家何在 漫谈刘恩友与他的“乡愁”诗文

嘉峪关日报 2019-04-02 09:26 大字

田 文

命运总是会眷顾认真对待生活的人。

认识恩友先生并有幸与其共事,算来也有二十多年了。在我几十年与人有限的交往中,恩友先生要算是最令人感觉舒服和有趣味儿的友人之一。

二十多年前我在报社做一版编辑。有一个通讯员的稿件令我印象特别深刻,稿件质量特好,书写工整,字迹遒劲,新闻性强,标题也拟得格外生动吸引人。在那个动辄缺稿的年代,他的稿件自然成了我的最爱,他就是特约记者刘恩友。不久,经报社同事介绍,在编辑部办公室见到了其人,一个英气勃勃且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青年,那时他已经是民政局的一位科长了。初次相识,一种与其他通讯员不一样的气质吸引了我,对他的好感油然而生。从此,我与恩友先生算是认识了,但是交往并不多也不甚深入,平时多限于稿件的来往和通讯员年会的互动。然而,他作为通讯员稿件却能多次在省上获奖,这在通讯员中是少有的,心中便对他多了一份敬意。

人生无处不相逢。没有几年,就在报纸的公示中看到了恩友先生提拔为物价局副局长的消息,我心里为他高兴。一则他真的是有才能,这样德才兼备的人,早就应该担重任;二则他和我要在一个楼上办公了,以后交往就要方便多了。在当面向他祝贺时,恩友先生依然是那样的谦恭,俨然已经有了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洒脱和超然。然而,总想着机会尚多,相交不在一时。耽于各自的事务,竟然没有了却深交为友的心愿。不久,物价局撤并到发改委了,匆匆作别后人去楼空。见面少了,有时想起错失这位值得深交的朋友,难免就有些遗憾。如果现在刻意再去交往,难免会有菲菲之议,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想想也就作罢。没承想,过不多时,又惊又喜的消息来了,恩友先生出任报社的副社长、总编辑了。

这实在是一件幸事,我对恩友先生的真正了解始于此。恩友先生有着比较好的领导艺术,我作为他的同事跟他工作一直是轻松而且愉快的。他安排工作处理问题,常常能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他讲话风趣幽默,有很强的亲和力。他做事待人,公道正派和蔼可亲。最为难得的是,他身体力行,带头写稿,学习从未曾涉猎过的新闻评论,一发就不可收拾,选题独特、角度新颖、旁征博引、文采横溢的一篇篇评论不仅见诸本报,还时常登上省报和中央级的媒体。不仅如此,恩友先生的新闻敏锐性和扎实的文字功底还表现在讴歌嘉峪关的报告文学上,推出的篇篇都是大手笔。实在令我这个从事多年新闻工作的老新闻人佩服不已。

“椿米便椿米,割稻便割稻,撑船便撑船”。恩友先生就是这样一个诚朴的人,叫干啥就干啥,并能把所干的事干好。洋气的说法是,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钻一行。而我认为,恩友先生是带着如同山鹰渴望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理想,热爱生活,认真生活的缘故。于是,他才以一个修行者的姿态,兴趣盎然地对待生活和工作。写诗,就能写出“乡村的寂寞,是悠悠的一片多情的白云”、“阳光一天比一天翠绿”等优美灵动的诗句,丁丁冬冬,就像一盘随手撒落的珍珠,这是诗人用生命在感悟、用心灵在歌唱。写新闻稿件,就能写出像评论《坚守英雄在我们心中的神圣地位》和报告文学《燕鸣嘉峪关》这样在行业和全省获得一等奖的作品。而他喜爱戈壁奇石,就能忙里偷闲一头扎进戈壁滩的沟沟壑壑,可以沐风栉雨,可以曝阳冒雪,可以风尘仆仆,以独具匠心和慧眼,让一颗颗普通的石头在他的手中开花长出新的生命。很难想象,一个转业军人出身的干部能把对文学、新闻和石头的爱好发挥的如此成功,喜欢什么就能弄他个风生水起。

有趣味儿的人必是一个精神世界异常丰富的人。而恩友先生这个趣味儿,就是好品德与真本事的表现。我从恩友先生身上看到,他不仅修行,他还修心。恩友先生身上没有一般文人的酸腐和恃才傲物的轻狂,有的是上善若水般的令人舒服的与人交往的至高境界。一年一年,他对生活的认真和执着劲儿,影响和浸润着我,他成为了我生活工作中的一面镜子,也成了我的良师益友。

“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除了我案头的这本《嘉峪关十部曲》,恩友先生此前已经还有专著文集《远方的呼唤》《祁连石韵》和诗集《聆听乡村的寂静》。

据恩友先生说,他最早的文学作品和新闻稿件是发表在连队养猪场的黑板报上的。但是,英雄不问出处。恩友先生硬是把一种爱好做到了极致。随着一篇篇“豆腐块”不断增加,恩友先生也随之在这个追求中自我成长壮大起来,他走到哪里稿件就发表到哪里,一路走来一路播种,收获喜人。新闻消息诗歌散文也越发越多,稿件也越写越长,作品也越写越好,传播也越来越广,从市级报刊到省级报刊及至国家级报刊,从省内到省外,从报刊到网络,他都做到了。这不仅是他的业余爱好的成功,更是媒体对他努力的肯定。

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于他对生活的热爱。因为热爱,他要记录,他要书写,他要讴歌。于是,他就有新闻和诗歌作品集子《远方的呼唤》。在他进入报社后,从一名业余爱好者成为了专业从事者。但是,他却把自己做得比我们这些新闻人还要像一个新闻人。消息、通讯、特写,随手拈来,我们稀松惯见的一些人事,经过他的点睛之笔,就立马成为花团锦簇的妙文,像《钢城喜布谷鸣》《喜鹊闹市筑巢》《草木飘香嘉峪关》《雄关脚下百灵鸟》《长城脚下舞翩跹》等一刊发便立即得到读者好评。新闻评论立意最难,而在他的眼里到处是立论的话题,一篇篇立意新颖、构思巧妙、鞭辟入里、纵横捭阖的雄文就出来了,像《心有乡愁多走泥土路》《发光的并非都是金子》《唱着我爱你塞北的雪抓紧扫雪》等就引来较大反响。他还独辟蹊径,写新闻人不经常写的报告文学,于是,便有了一篇篇着眼细处放眼雄关的史诗般的大篇幅闪亮登场,像《燕鸣嘉峪关》《蚕桑嘉峪关》《古今文明嘉峪关》等一发表就被省内外媒体争相转载。新闻界的各种荣誉纷至沓来,他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全省好新闻一二三等奖尽收囊中,并在2018年荣获全国报业领军人物。他把一个新闻人能做得最大梦想都做了一遍。

恩友先生说,他写诗曾经达到了痴魔的程度。有一段时间,他的思绪一直处在诗的状态中,走路想诗,吃饭想诗,睡觉想诗。经常在半睡半醒中想起好诗句,会立即起来拿笔记下来,吵得爱人不能安睡,抱怨他得了“精神病”。为了寻找灵感,他喜欢独自一个人去公园,甚至常去走城乡结合部的一段石板路,从那里感受故乡的气息,触摸内心里的乡愁。其实,当他一开始懂得诗言志后,他就爱上了诗,就和诗牢不可分了,诗歌慰藉他的心灵,丰富了他的生活,滋养了他的精神,伴随着他的成长。他就成了“诗歌土地上的农民”。于是,这个农民有了今天的收获,一百五十余首、十八万余字的《聆听乡村的寂静》诗集的问世。

诗人的情感是细腻和敏感的,精神世界是丰富多彩的。一如恩友先生,在机械单调的工作流程里,那些人和事是无法满足他内心世界的渴求。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戈壁奇石的收藏,用心倾听石头的声音并和石头对话。十几年下来,他就像是一个魔法师,魔杖一挥,坚硬冰冷奇形怪状遍地皆是的石头,立马变得生龙活虎柔情万种尊贵高雅起来。独具慧眼,独具匠心,就能化腐朽为神奇,一块块顽石在他手中就成了“昭君出塞”“有眼无嘴是高人”“根深自有花开梦”等曼妙美女、画面象形、看画寓理的奇石。他从每一块石头中感悟到的,是闪耀的一个灵感、诉说的一个故事、凝聚的一段友情、折射的一分才情。

恩友先生收藏奇石,不仅仅是石之奇美,还在于石之神韵。奇石神韵是孕成于亿万千年,采天地之灵气,去浮华以素颜,深沉而内敛、孤寂而自重的操守。特别是那种它生来就在那里,不媚不显,不炫不耀,平淡不争的品格和气质。故赏石的最高境界在于会意,要人与石相互融通,出神入化才能得以出境界。这是石的品格,也是人的品格。一如谦谦君子,又如世外高人。这正是他所玩石的至境。于是,他才有石名曰“东湖风光”“戈壁长城”“丝绸古道”,寄情家乡的奇石。

从恩友先生对他收藏的石头的鉴赏和品评中不难看出,他对家乡的深情已经浓稠的化不开了,于是他便把对石头的爱用图、文、诗,一一倾倒出来,浇铸成了《祁连石韵》。

恩友先生的几本书一一细读下来,不管是他爱的诗、文,包括石头,都令人心中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的确,恩友先生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因为,他从艰苦环境中走出来,更加懂得美好生活的不易,于是铸就了他的乐观向上的品格。他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热爱家乡,他热爱这世界一切的一切。看他的作品我们就知道,他对生命是多么的尊重,他对生活是多么的真诚,他对家乡是多么的挚爱。他对家乡永远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嘉峪关十部曲》就是他对家乡的爱在他心中盛开出的花朵。他不仅是第二故乡嘉峪关的建设者,还成为这座城市历史沧桑伟大巨变的记录者。十篇报告文学,视界好,角度新,以他对嘉峪关市的理解和深情,抒写出了经济、社会、文化和生态的宏伟成就。再加上十篇人物访谈,生动展现了生活和奋斗在嘉峪关脚下三十万雄关儿女的先进代表群像。而三十余篇的美文随笔,则是他从另一个文学角度对嘉峪关的透视,展示了他对嘉峪关以及故乡的情怀。

说到恩友先生的作品,就不得不先聊聊他的家乡——商洛。

最早记诸史书与这个地方有关的名人是战国时期秦国的商鞅,接着是汉初露了一头帮助太子巩固地位的“商山四皓”,再往后就是以此为根据地的几进几出的明末闯王李自成,及至当代就是著名的大作家贾平凹。商州,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这里不仅出人物,还出传奇故事。而商州,就隐藏在一座神奇的大山里,这座大山就叫秦岭,这里是恩友先生的故乡。

秦岭,真的是一座神奇的山。我一开始知道它,是在地理课本和地图上。秦岭淮河一线是中国地理北方地区与南方地区的分界线,还是一月份中国0℃等温线,还是湿润与半湿润地区分界线,还是800毫米等降水量线,还是南方水田与北方旱地分界线,还是亚热带季风气候与温带季风气候分界线,还是亚热带常绿阔叶林带与温带落叶阔叶林带分界线,还是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分界线等。秦岭不仅仅是中国地理上的一个绝无仅有的地理坐标,同时,秦岭还是出现在历史典籍中最为频繁的一个文化符号。八百里秦川就依傍在秦岭脚下,来来往往,风云变幻,曾经有过多少人物和传奇。唐朝的大诗人王维,隐居终南山,结庐在辋川,面对美丽的山水,写出了极富禅意与画境的诗作。还有大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等无数的文人骚客,无不与秦岭紧密联系并留下了无数的伟大歌咏和传奇故事。韩愈的《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中的名句“云横秦岭家何在”,更是让秦岭成为了中国人“乡愁”的代名词。因此,且看恩友先生的诗与文,不管他用什么体裁和文体,都离不开“乡愁”。

我在恩友先生的诗文中看到了他的两个故乡。一个他为之奉献奋斗了几十年的嘉峪关,妻儿在这里。一个是生他养育他长大的秦岭中的商州,父母双亲在那里。于是,恩友先生就有了“一种相思,两处闲愁”的心境,便有了身在这里想着那里,而一旦去了那里就又想着这里愁绪,他心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其中一个故乡进行割舍,更是无法停止一刻对故乡的思念。

于是,他把对家乡的挚爱转化为对生活的热爱,不惜笔墨地放情赞美和讴歌家乡的山山水水和人物风情。他的诗和散文语句朴实无华,意境超然脱俗,趣味生机盎然,一草一木皆可入诗,一景一物皆能生情。“嘉峪关的绿”“草木飘香嘉峪关”散文和“嘉峪关幽林”“喜鹊飞来的方向”“十里钢城槐花香”“钢城飞来布谷鸟”“冬天在阳光里游泳”等诗歌,充满着对家乡生态建设不断好起来的赞许和乐观。而散文“路上的风景”“远乡近土说寨沟”和诗歌“节日里才有更浓的思念”“贫穷是我的起点”“迎春花”却总是掩不住人在这里,心却在那里的愁绪。

“云横秦岭家何在”,就是此时此地恩友“乡愁”诗文的中心写照。三千里的云雾关山,不止是阻断了他回家的脚步,但阻不断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因为岁月催人老,因为生活在故乡的亲人也没有办法做时间的主宰。人们不是说,父母在的地方就是故乡吗。当他“乡音无改鬓毛衰”再次回到故乡那个秦岭大山中叫寨沟的村庄时,已经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即便是他“手中的钥匙,已经打不开故乡老宅那锈迹斑斑的铁锁”。他面对无人的老宅,看着父亲用过的镢头和铁锹,只能在心中怀想那“种树的父亲”的长胡须白眉毛,怀念“幸福的两眼挂满泪花”的“母亲”说着我的胖瘦温凉。他也只能在遥远的关山外,把“故乡的月亮”“故乡的小草”“故乡的村庄”“故乡的秋天”以诗的形式走进了“记忆深处”,让“童年的香椿”“童年的乡村岁月”“心中的小村”以诗中的意境在“深山里的思绪”中进入了“梦”乡。看秦岭千年有情人,这仿佛是冥冥中对恩友先生的一个人生隐喻。

当然,统观恩友先生的诗文,总体是乐观积极和充满着正能量的,读来让人鼓舞。如诗歌“春天的姿势”“春天的絮语”“新年的日子来了”“红色爱情”和散文“给我一天还你千年”等,读来就有一种生机勃勃和气势磅礴的感觉。我们读着“春天的声音,在发芽中醒来;屏气倾听的感觉,处处都在开花”这样充满温情和灵动的诗句,不仅感到神清气爽,更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地流淌。而再看“欲说当年好困惑”“我不知道我的年龄”,更是表达了即使有生活的苟且,他的心中也依然有着对诗和远方的执着。

这就是刘恩友先生和他的诗文所表达的情感。可谓美不胜收,妙不可言,一说出来,便显笨拙。但是,我仍然不揣浅陋,愿与热爱生活的同道向他学习并共勉。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的田野。”

这是我认真读罢刘恩友先生的新书《嘉峪关十部曲》,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的一句歌词。此时,把这句充满诗意和哲理的歌词送给恩友先生正是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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