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故乡的路 刘汉新
日前,一帧制作精美的大红请帖摆上了我居室的桌面。那是乡下至亲的外甥送来的,说于某月某日为其母亲——也就是我的亲姐举行90大寿庆典,届时恭候我这个做亲舅的务必光临。知悉我有宴请,女儿说:“你都七老八十了,而且脚又不便,还去什么去?”我说:“我们刘家姊妹,就得姐活上九十,我怎么也得到场凑个热闹啊。”女儿见拗不过我,只得陪我一同前往。
姐大寿的当天上午,我踏上了回故乡的路——先是到金晖车站搭上每个小时开行一班往狮寨的班车。上午9时开车,从桂(林)梧(州)高速公路梧州站入口,班车沿高速公路飞快奔跑,40分钟便到了武岭站出口,从那里转入马梧段建成前就已扩宽的梧(州)狮(寨)公路。虽然这条公路弯多路窄,又不时有旅客上下车,但也仅仅用时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狮寨这座我儿时曾就读过的乡镇。我们稍事休息后,又搭上了往返于家乡与狮寨之间的“的士”,沿着前几年“村村通公路”时扩宽、硬化了的乡村公路直奔家乡。当我们回到那魂牵梦绕的家乡时,才下午两点多。女儿这才“觉醒”:“早知道如此便捷,我才不赔上请假的‘损失’陪你回老家哩”。实际上,这趟回家乡,中途耗时不到半天。当晚,我准时参加了离我老家只有一袋烟时辰路程的我姐的生日庆典盛宴。
可是,就是这条回家乡之路,数十年来却一次次给我留下难忘的记忆。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头一年的初秋,我从夏郢中学初中毕业后,被保送到当时的梧州师专读书(后学校于1961年夏停办)。那年,我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出远门。9月初学校要开学了,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新生,得在8月底到学校报到。为了准时到校,我必须在8月30日提前出发。爸妈见我初次出远门,又人生地不熟,还有那么多行李要带,就决定让在生产队工作的哥哥陪我一同前往。
那天早上,哥哥挑着行李,我肩挎挂包出发了。我们翻过一座上坡犹如爬楼梯般陡的高山,好不容易来到了狮寨,已接近中午时分。从狮寨到长发这段沿龙江河走势而开的曲径小道,虽然直线距离只有十多公里,可我们兄弟俩足足走了四个小时。待我们风尘仆仆到达长发,所有的直航或过往轮渡都没有了,无奈只得在长发的客栈住上一夜,第二天才搭上长发开往梧州的客船。可那时的轮渡,航速很慢,早上八时开船,到下午四时之后才能到达梧州的西门口(现今的中山码头)。当我们好不容易来到学校时,先于我们到达的其他新同学,已在老同学的带领下到饭堂吃晚饭了。
五个月后,学校放寒假,这回我只身一人回乡下过年,走的是原路,只是逆向而行。不曾想,因为搭的是逆水船,速度更慢,船差不多到长发时,有个叫将军滩的浅水区,人在船上,任凭你怎么使劲,就是上不去,乘客们只得上岸徒步到前方的深水区,才又重新上船。结果,船到长发已是万家灯火时分。那是我“出远门”之后的第一次回家乡,也同样用了足足两天时间。
此后,我又无数次在这条通往家乡的路上往返,但直到上世纪80年代,才开始有了改变。随着梧州至狮寨以土石路面为主的公路的开通和从狮寨通往我家乡的乡镇土公路的上马,我的回故乡之路稍稍有所改善,但那时的公路等级低,路况差,旅途所需时间变化不大。记得,有一年回家探亲时,我从梧州搭班车回乡下。当班车过了夏郢的思委村后,加大油门往上山公路开,当时正是雨期,因为泥泞,车子不仅开不上去,还往后退,把全车乘客吓得个个一身冷汗。过了那个坡,车又在“之”字形的泥路上走了好几里。加上坑洼不平的路面,那次乘车回家,我连黄胆水也吐干了。结果虽然比以往缩短了半天时间,但途中还是要担一定风险,且受尽舟车劳顿。
随着桂梧高速公路的开通和梧狮公路的升级改造以及经由我家乡老屋旁边而过的“村村通”公路的扩宽硬化,我的回乡之路已由原来的羊肠小道变成了高速路,普通公路和乡村“村村通”公路连成一线的新格局。现在,只需转乘两三次车,就可以直接到达家门口了。
就在我此次回家乡之时,我还看到一条据说是连通贺州至昭平的县际二级公路正在家乡的土地上紧锣密鼓地修建着。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我的这个昔日靠“11号车”与外面世界相通的边远家乡,将会步入“公路网如同蜘蛛网”的历史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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