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车站
Q
□袁悦
父亲望着车站内,重重地吸了一大口烟,叹道:“快回去吧,照顾好自己,多给家里打几个电话。”我紧紧捏着衣角,抬头看了看父亲手指间缓缓燃烧的烟头,又瞥了一眼父亲身后那棵刚被暴雨洗涮过的墨绿的香樟树,便再次低下了头——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父亲那充满担心和不舍的眼睛。
这是去年九月,父亲从遥远的家乡送我到贺州上大学,他返回家乡时,我到车站给父亲送行的情景。我不禁回想起上大学前一个月,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
北方的八月总是闷热躁动得厉害,门外,不知名的小虫子窸窸窣窣地叫个不停,屋里也只有头顶的风扇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母亲在那张大大的地图上认真地搜索着,嘴里不停嘟囔着“贺州”二字,终于,在片刻的沉静之后,母亲长舒了一口气:“找到了,找到了!”
我和父亲赶紧凑了过去,顺着母亲的指引,我在广西的地图上看到了“贺州”两个字,我紧紧地盯住它,生怕它淹没进密密麻麻的地图中。视线渐渐上移,我默默估量着从家乡到这座城市的距离,广西——湖南——湖北——安徽——河南——山东!“好远啊……”我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一股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说不清是焦虑,还是惶恐。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想要给我一些安慰:“考上大学是件好事,开心点儿,妞给爸妈争光了。”我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如父亲所言,被大学录取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但1600公里的距离,26个小时的车程,对从未出过远门的我来说,无疑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心坎。
离家的那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母亲起了一个大早,帮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拼命往里面塞东西,我无奈道:“妈,不用带那么多,在那边都可以买到的。”母亲摇摇头:“还是家里的好,家里的好。”
回过神时,父亲已经掐灭了烟蒂。想到不久之后就要分别,我半开玩笑地询问道:“咱俩抱一下吧爸,再不抱半年都见不上一面咯!”父亲哈哈一笑,直接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父亲高且瘦,在我的印象中,小的时候父亲总喜欢抱着我走街串巷。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已经鲜少和父亲如此亲密接触了。这一次的拥抱,我的手掌碰到了父亲有些佝偻的脊梁,眼角的余光里,是父亲额头上深深的皱纹。岁月无情,时光如刀,我在一点一点长大,父亲也在慢慢地变老。
和父亲又寒暄了几句后,我挥手道别,转身的瞬间,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夺眶而出。我不敢回头再看父亲,怕这样的自己会让父亲担心,但是转念想到父亲快要进站了,我还是忍不住地回头张望。令我诧异的是,已经离我很远的父亲,正站在高高的站台上注目着我,见我转头,还奋力地挥了挥手。
我突然觉得安心了。即使我只身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但我心中承载着父母那满满的爱,因此,我并不孤独。
INZIZHI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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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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