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宝桢:诚心治水患,图强办洋务
他受毛鸿宾的举荐来到山东,自此扎根于此十多年。无论是廓清吏治,还是兴办洋务,治理黄河,业绩都值得大书特书。
□本报记者鲍青
当故乡发生骚乱时,远在湖南任巡抚的毛鸿宾,向清廷大力举荐时任长沙知府丁宝桢。丁宝桢来鲁后,先任按察使,接着任布政使,再升任山东巡抚,在鲁十多年间政绩卓然,被评“中兴名臣”,而时人也多道毛鸿宾能知人善任。
丁宝桢在山东,除了平定淄川骚乱,智除宦官安德海外,于实政上更有不俗的政绩。
当时山东水患频发,在治理水患上,丁宝桢或疏浚运河航道,或夯实加固黄河大堤,总是身先士卒,“奋身不避”。同治十年(公元1871年),黄河于郓城县决堤,京杭运河航道随即淤塞,黄河水溢过河堤,多个州县被水淹没。丁宝桢考察现场后,发出哀民之叹:“灾民田庐漂没,资粮悉已无存,荡析离居,极为可悯。”面对灾民“栖身无所,糊口无资”的惨象,时任河道总督的乔松年却任事推诿,上疏提请裁撤东河总督,由山东巡抚兼任其事。丁宝桢虽不专任河道,却对灾民极为挂心,他认为“决口关系运道民生,应及早堵筑,不容稍涉迟缓”。但乔松年依旧行事缓慢,多番推卸,丁宝桢便挺身而出,一面请旨亲往督办堵复决口,一面请求将北运漕粮截留,赈济灾民。清廷下旨应允后,丁宝桢亲自赶赴决口处,认真勘察,决定迅速堵复决口,分流洪水。他接着又为堵复工程“酌定章程,分派任务”,“严饬在坝各员,敬慎将事,力求核实”。从工程开工起,丁宝桢就亲赴现场,督率河工。他不仅亲临现场,更和百姓一起参与其中。有了巡抚的重视,堵复决口从开工到合龙仅用了二十五天。因为勇于任事,督率有力,朝廷嘉奖他“艰巨独任、功成迅速,给予优叙”。
两年后,黄河下游再次发生决口,东明县多处溃堤,下注山东省内。此时丁宝桢因故返乡,但他仍心念灾民,上奏朝廷,要求统筹全局,及时堵治。但河道总督乔松年向朝廷表示,不花费白银五百万两,决口定难完成堵复。朝廷一听工程耗资如此巨大,便陷入了长时间的争论和龃龉。等到丁宝桢返回时,决口堵复仍未动工,下游十余州县全部淹没,情势十分危急。如果继续拖延下去,丁宝桢自感:“置数百里运道的淤废、千百万民生之颠连不为补救,抚心何以自安!”他再次请缨,表示:“此口不堵,为害滋烈,若犹观望因循,则上无以对朝廷,下无以对百姓。”并要求自任工程督办。朝廷准许后,他亲自带人详细确查决口,选定施工方案,然后统筹上下游两岸堤工进度。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工程正式动工。55岁的丁宝桢吃住都在工地上,昼夜督促抢修,终于两个来月后完成合龙。因为设计科学,杜绝腐败,全部工程只用了九十八万多两白银,大大节省了财政开支。为表彰丁宝桢的治水功绩,光绪帝以“力任巨艰,予优叙”嘉奖。
丁宝桢任山东巡抚时期,正是“自强求富”洋务运动如火如荼的时期。他在山东,也以兴办实业为要事,积极推动山东工业的近代化。早在同治十年,丁宝桢任山东巡抚时就上奏清政府,提出自制火器与火药的建议。到了光绪元年,丁宝桢获准创办山东机器局。他立刻在济南北郊的泺口,购买土地300余亩,用于建设机器局。第二年,机器局主体落成,大致竣工,“业将机器厂、生铁厂、熟铁厂、木样房、画图房、物料库、东西厢、文案厅、工匠住房大小十余座一律告成。其火药各厂,如提硝房……亦次第告竣……核计全场告成,为期不逾一年,办理迅速”。而且山东机器局不花重金雇用洋人,而是搜罗掌握先进技术的中国人,避免了洋人掣肘和资金浪费等问题。
丁宝桢是洋务运动期间比较关注海防的督抚之一。同治九年的天津教案、同治十三年日本进犯祖国宝岛台湾、光绪元年“马嘉理事件”等中外纠纷,对他的内心触动很大。他认为山东作为临海大省,又相邻朝鲜、日本,加强海防尤为关键。他购买船炮,修筑炮台,整顿水师,严格训练,希望能断绝列强觊觎山东海洋的野心。经过认真刻苦的训练,山东水师面貌大为改观。光绪二年,丁宝桢抵达烟台校阅水师,发现“驾驶运掉极灵,海港分歧之处,足资得力。舵工水手凫水、缘桅、斗捷、舢板各技亦为近时师船所仅见。所练钢炮、洋枪各队,步伐整齐,号令严肃,枪炮所发,悉能命中”。
丁宝桢除了治理水患、兴办洋务,还关注山东官场的腐败。他不仅反腐倡廉,还整顿吏治,革除苛政,廓清吏风。丁宝桢在奏折中道:“严核官绅之中饱,重惩胥役之偷漏,力杜不急之开销,而又于征用之中,注意调节,事事核实。”经过此番整顿,山东官场风气为之一变。
光绪十二年,四川总督丁宝桢在成都病逝时,家无余财,由僚属捐钱操办后事。山东父老闻其病故,联名上书要求迁葬济南,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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