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娃娃”周玉丹的幸福生活
□ 蒋鑫 报道现在，周玉丹依靠直播赚来的钱，可以支撑一家人的生活开支，这让她感到很自豪。□ 本报记者 蒋鑫
从以前的生活艰辛到现在的幸福日子，“瓷娃娃”周玉丹用坚持、不放弃的精神，在电商直播中闯出自己的一方天地，也让人生有了新的可能。
8月20日上午，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接近10点，记者来到位于菏泽市牡丹区沙土镇唐庄村周玉丹家，正巧她在直播。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小朋友”坐在靠近门口的轮椅上，对着手机在向粉丝介绍口红。这个“小朋友”就是周玉丹，今年21岁，身高不到80厘米，体重不到50斤，患有成骨不全骨脆症，身体萎缩成娃娃般大小，俗称“瓷娃娃”。由于常年需要人照顾，她与有着同样病症的母亲，在姥爷姥娘家生活。
“只能是接受疼痛”
周玉丹的妈妈告诉记者，周玉丹从一岁开始就经历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疼痛——骨折。“丹丹一岁时，我给她换衣服，她突然哇哇大哭，一看，胳膊骨折了。自打那次开始，丹丹就开始频繁骨折。”丹丹妈妈告诉记者，从出生至今，她已记不清丹丹骨折了多少次，生活中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甚至一个喷嚏、打嗝，都能引发骨折。为此，周玉丹一天学也没有上过。
去年春天的一天，周玉丹打了一个喷嚏，结果肋骨骨折。“当时就是打了一个喷嚏，就感觉胸口疼得厉害，结果去医院一检查，肋骨骨折……”周玉丹说，由于家庭条件艰苦，每次骨折她既不吃药也不打止痛针，就这样硬生生与疼痛“斗争”。
“就是疼，疼到不能呼气。”周玉丹说，每当骨折后，她就在床上躺两三个月，静静地承受着骨折带来的疼痛。“哭也止不住疼痛，所以只能是接受疼痛。”
周玉丹的姥爷苏兆英说，让他印象最深的一次经历，是带着丹丹去医院看病。“当时丹丹8岁，去医院看病，需要先量体重，我刚把丹丹从座位上抱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丹丹就大喊，一看腿，骨折了。”回来后，苏兆英找来了电焊师傅，焊了一个小车，当成“礼物”送给了丹丹。
在堂屋的一角，记者看到了这个“礼物”。一个铁架子上，铺着块80厘米长的木板，两个扶手焊在两边，下面装了四个轮子，由于常年没用，小车已锈迹斑斑。
“当时出门，姥爷姥娘就用这个小车推着我出去。”周玉丹笑着说，这个“礼物”一直伴随着她到18岁，这十年的时间，她“吃住”在车上。由于没有了身体的直接接触，也减少了她骨折的次数，所以在她眼中，小车就是她对抗疼痛的“战友”，以至于现在周玉丹还留着它。
直播粉丝从零到破百万
周玉丹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是认得大部分生活常用的汉字。怎么学的？周玉丹说，那时候，对于天天熬时间的她来说，认字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最开始的时候是姥爷教，“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苏兆英倾尽所学，把自己认识的字都教给了丹丹，再加上家里有一台小电视机，周玉丹啥节目都看，她对着字幕一个字一个字去认。
“有时候在家待着无聊，特想找人聊天。”说起直播，周玉丹说，由于常年在家不出门，周玉丹特别渴望了解外面的世界，很想要一部手机。2017年，丹丹的阿姨送给了她一部手机，虽然这部手机运行慢、容易发热，但她却视若珍宝，倍加爱惜。“当时只要是手机发热，我就赶紧关掉。等它‘退烧’了，我再打开。”也就是从那时起，周玉丹开始接触网络。
“那时候刷快手看别人的视频，偶尔遇到自己喜欢的视频也会留言请教拍摄技巧，再到后来，网友聊天一直鼓励我让我开直播，我才决定开直播。”周玉丹说，当时快手开直播的前提要求，就是要有一条热门视频作品。2017年9月1日，周玉丹试着拍了一段妈妈洗衣服的视频发到了快手上，没想到收获了两千多个点赞和数百条留言。第二天，她就有了直播权。
2017年9月2日，对她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她第一次开直播。四五个小时下来，一共45个粉丝观看，虽然人少，但让她觉得很带劲。
“第一次直播啥也不懂，人家问啥就回答啥，基本是问关于我和妈妈的病和家庭情况。”周玉丹说，结果就在这次直播中，她收到了人生中第一笔钱——1.5元。“这是粉丝刷给我的礼物。当时觉着这一块五毛钱很珍贵，没有觉着少，无形中还点燃了希望——直播能赚钱，可以为家庭分担压力了。感觉命运为我打开了一扇窗。”
此后，周玉丹开始每天坚持开直播。每次直播都是围绕着她的病情来谈，结果慢慢地没有人再关注，甚至一连好几个星期都没有粉丝送礼物。后来，热心的网友告诉她：“在直播的时候可以捎带着卖一些东西，这样既有话题聊，还能赚钱。”
“我啥都卖过，毛衣、棉衣、男士鞋、吊坠……效果都不行。”最开始，周玉丹的阿姨花2000块钱，给她进了15件毛衣和10件棉衣让她卖。一个月过去了，她只卖掉了两件，最后剩下的衣服拿到服装店以低价处理了。“就是嘴笨，不会介绍。”为此，周玉丹只要不开直播，就看别人的视频，跟着学说话，她的直播间慢慢有了起色。
“带货也有窍门儿，不能一上来就卖东西，这样人家进来看一眼就会走。所以前期要预热一下，就是聊家常，聊最近发生的事。”对于现在的周玉丹来说，直播的要领她已基本掌握。“今天菏泽下雨了，下得还不小嘞。你们那边下雨了吗？”“我现在还没洗脸呢，一会洗了脸试试我家的面膜和口红，看看怎么样？”……直播时，周玉丹表现得自然幽默，聊天时就顺理成章把产品给推销了出去。
经过这几年的直播摸索，她的粉丝已经超过100万。现在，周玉丹依靠直播赚来的钱，可以支撑一家人的生活开支，这让她感到很自豪。
想要健康的宝宝
在采访时，一位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子时不时地走到她跟前，送水、递东西。
“他是我对象。”周玉丹略显害羞地说。去年4月20日，她通过媒人介绍，认识了比她大6岁的胡修安。“相亲前媒人把她的情况都跟我说了，见到她本人后，我第一眼就觉着，挺心疼她，有种要保护她的感觉。”胡修安说。
在经过几次交流后，双方都比较满意，就在当年5月10日订了婚。今年1月13日两人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结婚前，他在工地干活，一个月也有几千块钱收入。结婚后，他为了照顾我，就没有再去打工。”周玉丹说，由于胡修安家发货不方便，再加上订单的增多，胡修安就跟着周玉丹一起，住在了姥爷家，一边照顾她一边负责打包发货，偶尔还会出镜跟她一起直播。
采访时，胡修安时不时询问周玉丹的身体情况。“累了吗？歇歇吧。”
周玉丹悄声告诉记者，“现在我怀孕了，他们怕我累着。”周玉丹怀孕后，她很担心孩子出生后会像她一样，所以跑了很多家医院检查，医生不建议要孩子，但是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当检测结果说孩子没问题，我激动得不得了。”她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当时在学车的胡修安。“我当时在驾校练习科目二，听到这个消息，我都没心思练车了，坐在树底下笑了好长时间。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来了。”说到这，胡修安又哈哈笑起来。
“健康，健康。别的我们不奢求。”对于肚里的宝宝，周玉丹和胡修安反复地“强调”着这个词。她说，她不想孩子出生后遭受像她一样的病痛折磨，所以只希望孩子健康，然后与宝宝一起，一家人，继续向幸福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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