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章曹州轶事
张长国
清末时期,鲁西南一带曾经爆发匪患,这使得一个复杂的人物——陆建章在曹州(今菏泽)府留下了几行历史陈迹。
陆建章(1862—1918),安徽蒙城人。1895年,随袁世凯小站练兵而成为嫡系,后升任北洋军第六镇第十一协统领。1906年,陆建章因与统制官段祺瑞发生冲突被免职。
在这之前,曹州府境内发生匪患到了白天入户绑架勒索的地步,民怨沸腾。于是,在袁世凯的授意下,这年11月,接替袁世凯任山东巡抚的杨士骧奏请朝廷,调陆建章到曹州镇以候选道身份来总办剿匪事宜。于是,44岁的陆建章到曹州走马上任了。曹州镇的办公地点总镇署就在今东方红大街与广福街交会处东北角(原菏泽市茶叶公司)。曹州镇下辖12个营,有兵4702名。剿匪对于浸淫军队多年的陆建章来说,无非就是杀人。其实,匪患坐大缘自于官府,清末吏治腐败,参加剿匪的官兵都明哲保身,导致剿匪不彻底。
陆建章到任后,把军队驻扎在巨野县的龙堌集,经过访查,拿获了窝藏土匪的两个人,并斩首示众。在濮州的清凉寺一带,有一个绰号叫大饱驹的匪首领着二百多名土匪抢劫地方。陆建章领兵一举歼灭他们,取得了剿匪的首次大捷。官兵乘胜追击,在菏泽周家楼一带,陆建章采取围三缺一的打法,将另一股逃窜而来的土匪打散。时值严冬,滴水成冰,但士气高昂,一举歼灭了土匪大部。被打散的土匪心有不甘,退至郓城的郝家楼一带聚集,准备背水一战。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的正月初二,正是农历新年的第二天,陆建章率兵尾追而至,土匪发现时,已经被包围了。这次陆建章决心全部歼灭土匪,但困兽犹斗,双方都伤亡惨重,这场仗一直打了四个昼夜,官匪都杀红了眼,大冬天里,不少人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进行厮杀。土匪依靠几门土炮轰击,陆建章也用钢炮轰击,土匪的惨叫声如鼎沸一般。眼见官兵的攻击越来越强,土匪不敢恋战,趁着天黑,分头突围,作鸟兽散了。
土匪能够兴起坐大,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手里有枪支。土匪购买快枪都是通过一些特定贩枪的人,这些贩枪人为了暴利不惜铤而走险,他们是一些地方上的土棍无赖,民间称其为青皮。为了断绝土匪枪支的来源,陆建章命人贴出告示,要求凡是窝藏枪支的一律上缴,凡是不上缴的一经查获,杀无赦。凡是贩运枪支的,也一样处理。这道命令一下,曹州府人头滚滚。曹州府院里有不少官员开始向上级反映陆建章随意杀人,但他丝毫不为之动摇,接着又把抓到的几个大匪首杀掉了。这样,断绝了土匪的枪支弹药来源,又杀掉了为首的土匪,地方治安慢慢好转。
陆建章为了将剿匪进行到底,又实行了清乡制度,要求过去凡参加过土匪的一律自首,自首的既往不咎。在这样的追剿下,土匪无处藏身,仅用三个多月,匪患“渐就弭平”。为此,巨野县民众还为他立了“德政碑”。从此,在陆建章任内,再也没出现大股的匪情。
在当时的乱世中,也有无辜百姓受了连累,被屈打成招,无辜被杀。据说,陆建章任职时,曾带来两个刽子手,一个叫梁一刀,另一个是梁一刀的徒弟。当时没有实行枪决,这两个人杀人都是用砍头法,也不用别人帮忙,从来不砍第二刀。有一次,梁一刀一气砍了二十五个人头不带大喘气,成了有名的“杀人王”。因为刑场在曹州城南门外,为了方便行刑就挖了个大坑,杀的人多了,慢慢变成了万人坑,大白天行人都不敢从这里经过。当时,在曹州府辖区内,民间的老百姓只要见到穿号衣的官差从路上经过,离很远都会吓得浑身哆嗦,远远躲开。
乱世用重典,这是陆建章的风格,但因为杀戮太多,也让他留下了嗜杀的名声。因为剿匪有功,他被任命为镇守曹州总兵官,简称曹州镇总兵。1909年下半年,陆建章调任去广东高州镇任总兵,1914年,陆建章率部由潼关入陕镇压白朗起义军,开始了他在民国舞台上的风云岁月。
陆建章在曹州镇任总兵,是袁世凯在军队安排的一个重要的棋子。作为一方军事统领,他在维护当地社会稳定上作出了一定的贡献,但他的行事风格带有明显的军阀作风,这也使他成为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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