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娘还能走得动
□张文艳
娘于癸酉年(1933)重阳节出生在定陶县城三街一个有点书香味的家庭里。娘的爷爷是廪生,先是在县长家教私塾,后来去了济南给省长家的儿子当老师。娘的爷爷也常常教娘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四书》《五经》,娘现在还会背诵许多这些典籍里的名句名篇,也常常以此给我们讲做人处世的道理,教我们懂得人生的真谛。
娘今年87岁,耳不聋,眼不花。我们上班不能陪娘时,娘就在家里看书看报,我们姊妹几个谁有时间谁就去陪娘说话,听娘讲故事、说新闻。
今年5月1日那天,大姐、大姐夫召集全家人到胡集镇尚尧酒店聚餐,近30公里的路,是为了能让娘多看看风景。1996年,我曾在胡集任过一年的副乡长。娘坐我开的车,一路上,让我给她讲二十多年前我在胡集工作时的情景。饭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娘听着重外孙、重孙子喊着老姥娘、老奶奶,非常开心。
5月4日,陪娘吃过午饭,姐姐问娘想去哪里,娘说去看看飞机场建啥样了。下午2点多,我和姐姐陪娘去看正在建设中的菏泽牡丹机场。我们沿长江路一直向东,行到华英路口时,娘说路口变宽车就不堵了。路上,娘夸长江路绿化得好。从机场出来,我和姐陪娘又去了陈集民俗博物馆和陈集镇金硕生态农业高新产业园区。一路上,绿树成荫,有火红的虞美人花相伴。在一座大棚里,娘被那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蝴蝶兰花所吸引,我们为娘拍了好多照片。
园子里盛开的芍药花勾起了娘的回忆。娘说,她打小就住在姥娘家,姥娘家有个大花园,园子里开满了花,花园里还有很多果树。她六岁就学会了爬树,一爬就是老高,摘梨摘杏吃。那大白梨抓不准就掉到地上,摔得稀碎。有一回被姥娘看见了,姥娘不当着别人说她,但自那天晚上,姥娘便开始给她裹脚。姥娘用两条四指宽三尺长的白布带子,一圈一圈地往上缠。从脚尖一直缠到脚脖,还怕缠得不紧,便一点一点地往上撵,直到她认为没有一点松劲,拿过来针和线,前后头都用针缝上。就这样连着裹了六七个月,两个小脚趾头的骨头便被生生地裹断了。走路都要扶着门框和墙根,夜里睡觉都是把脚伸到外边。娘说,姥娘经常看着娘的脚心疼得掉眼泪,却还是坚持给娘裹脚。娘说,尽管裹脚疼得站不住,还是半夜就得起床到果子坊点上油灯跟姥娘学做果子。到了晚上,跟着姥娘学纺棉花、织布、做鞋、做衣裳。一熬就是大半夜。
娘吃了很多苦。记得我小时候,爹在离老家几十里外的菏泽工作,娘在家抚养我们姊妹五个,爷爷卧病在床,奶奶上了年纪。娘用善良的心和勤劳的手,孝敬公婆,培养子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我们周围几个村里出名的能人和孝顺媳妇。她做得一手好针线活,靠给鞋厂纳鞋底挣的钱买了我们村里第一台缝纫机,周围几个村里的人大多穿过娘做的衣服。娘勤劳、善良、坚强的品格一直是我们效仿的榜样。
爹去世后,怕娘孤单,三妹一家人搬去和娘同住,照顾娘的饮食起居。与娘同住一个家属院里的人都说她有福气,却不知道娘年轻时候出过的力和受过的累。
如今,娘岁数大了,走不了很远的路,我们随着娘的意愿,陪她去看望老亲戚,或单纯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只要娘高兴,怎么着都行。上个月,娘105岁的表嫂去世一周年,娘说她要去,不单单是去“过事”,而是和老亲戚见见面。那天,娘见到了100岁的表嫂和两个90多岁的表兄和一个80多岁的表弟,他们手拉着手,说着从前他们熟知的事情,高兴得像个孩子。
如今,礼拜六或礼拜天陪娘吃午饭,成了我们全家人多年的习惯。寸草难报三春晖,无论怎样尽心,也报答不了娘的养育之恩。我们没有奢华的物质奉养娘,只想能多一些陪伴的时间。娘养我们长大,我们陪娘变老。趁娘还能走得动,多陪娘出去走走;趁娘还能吃得香,多陪娘吃点可口的,这是我们家人最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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