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均收入超10万，网友高喊：“宁要曹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棺材汉服拿得出手 曹县富甲一方
曹县县长梁惠民为汉服“淘宝村”直播带货。 视频截图
■记者调查
一不留神，山东曹县火了。
“宁要曹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被网友评为“北上广曹深”的“新一线”城市曹县到底凭啥这么牛？金融投资报记者了解到，一夜之间化身“宇宙中心”的曹县并非浪得虚名，在互联网加持下，其凭借棺材和汉服等特色产业，走出一条脱贫与制造业转型升级之路。
■本报记者 梅婧
曹县人均GDP超过3.2万元
曹县是山东省菏泽市下辖的一个县城。这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通过短视频火速出圈。
据了解，一名自称是曹县人的男子时常在视频中用方言吆喝：“山东菏泽曹县牛666，我的宝贝。”此举引发众多视频创作者跟风，并开始调侃曹县，甚至还惊动了当地县长。
金融投资报记者注意到，能与“北上广深”并列的曹县，本身就有好几把刷子。
曹县政府工作报告显示，2020年，曹县的GDP已达到463.8亿元，居菏泽市第一。要知道，2020年山东全省人均可支配收入为3.28万元，而曹县的人均GDP目前已超过3.2万元。
十多年前，曹县还是山东出了名的贫困县，人均GDP全省倒数第一，外出打工是当地人的主要收入来源。2005年，曹县输出了20万农村劳动力，平均每人每月务工收入仅700元-800元，刚刚达到许多城市的最低工资标准。
金融投资报记者注意到，曹县从贫困县晋升为山东菏泽的GDP担当，主要得益于当地多个特色产业的发展，如木制品、演出服、汉服、电商等。
“我的大学同学就是曹县的，当时他拿助学金，毕业后在深圳工作，2015年回家做电商，现在月收过万，是同学中收入最高的。”34岁的吴宏告诉金融投资报记者。
来自菏泽、从事经济工作的罗芯告诉记者：“目前曹县的棺材和汉服知名度最高，大集镇主要做汉服、演出服，庄寨镇主要做棺材、殡葬业。”
在罗芯看来，曹县成为菏泽经济扛把子的主要原因，在于借助互联网实现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曹县产桐木，以前很多人做木材生意，包括棺材和寿衣。寿衣属于服装业，有全套产业链，后来又打入日本市场。电商兴起后，就实现了产业升级。”
棺材：产品创新占领日本市场
2017年，日本东京电视台综艺节目《不可思议的世界》摄制组走进菏泽曹县进行采访。由此，曹县被称为“日本人的灵魂归处”，其生产的棺材已占据了日本90%的市场，还占有国内棺材市场80%的份额。
公开数据显示，曹县棺材产业所在的庄寨镇，有2569家企业、5000多个体户，年产值500亿元，几乎相当于一个中部地区县城的经济体量。
金融投资报记者联系到率先打入日本市场、《不可思议的世界》摄制组采访过的山东省曹县云龙木雕工艺有限公司，其创始人李如启告诉记者：“曹县原材料丰富，有完整的木材加工产业链，日本棺材很重视雕工技术，曹县又被称为‘木艺之都’，能够满足日本市场的要求。”
李如启介绍，2000年以前，由于木雕技术好，公司主要为日本棺材企业做配套。但做了一段时间后，李如启觉得做代工受制于人，于是创新做出针对日本市场的空心木棺材，由于物美价廉，很快就打开了市场。
“我们在日本设有办事处，在当地有合作多年的殡葬产业伙伴。目前每个月订单在2万台左右，旺季每天要生产1000多台出口日本的棺材。”李如启表示。
金融投资报记者了解到，自云龙木雕进军日本市场后，曹县其他企业，如德宏木业、大恒兴木业等亦纷纷进军日本棺材市场，目前几乎形成了垄断。
曹县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1995年以前，曹县的棺材市场主要在国内，但随着各地推行火葬，大家都以为棺材行业不行了，不少公司转向生态板或手工木制品，没想到日本市场救活了这个产业。”
在上述人士看来，目前棺材产业已从传统产业升级为“工艺品”：“日本人要求高，我们就当作艺术品来做，需要不断创新，驻日团队会专门研究当地文化习俗和消费习惯；而且，通过销售，还能摸清日本的家庭人口情况。”
2018年，来自日本的订单突然增加，上述人士所在公司加班加点生产。“当时我们猜测，日本死亡人数增加了。果然，后来日本厚生省数据显示，当年死亡人数超过136万，是二战后的最高水平。目前订单较为平稳，现在大家都在关注日本新冠疫情的最新情况。”
李如启也告诉记者：“日本早就进入老龄化社会了，每年死亡人口在120万左右。我估计这个产业至少还能做20年。”
李如启亦承认，由于各项成本增加，目前每台棺材利润在几十元人民币左右，利润增长空间有限：“现在我们也在思考如何找新的出路。”
金融投资报记者注意到，除了山东曹县，广西柳州也曾是“棺材之乡”。随着丧葬观念的改变，柳州传统棺材产业也面临转型升级压力。但不同于曹县棺材商开辟日本市场，柳州的棺材商似乎更有勇气——将棺材做成摆设、讨彩头的工艺品，并成为当地仅次于螺蛳粉的特色旅游纪念品。
汉服：电商加持下的特色产业
较之冷僻的棺材产业，曹县的戏服、汉服更为引人瞩目。
2019年，曹县发现了汉服这个风口，开始力推单价几百元的平价汉服，被称为“汉服大本营”。
公开数据显示，曹县目前约有汉服及上下游相关企业2000多家，原创汉服加工企业超过600家，销售额占全国同类市场的三分之一。
相关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全县汉服电商销售额近19亿元；2021年，汉服爱好者数量规模将达689.4万人，市场销售规模将达到101.6亿元。
成立于2017年的曹县汉元素服饰有限公司，其负责人李会告诉金融投资报记者：“曹县做汉服的除了工厂外，还有不少家庭作坊。我原来在广东一家电商上班，后来回家创业，发现不少人都在做汉服，我也就跟风做了。”
李会的公司规模在曹县不算大：“我的年销售额在一百万左右，算一般。年销售额上千万、上亿的公司有的是。”
一直关注曹县经济转型的罗芯认为，曹县具备服装产业集聚的基础，如寿衣设计、打板、缝纫加工等，“电商时代来临后，有个村民偶然开了曹县第一家影楼服饰淘宝店，并从中淘到了第一桶金，于是其他村民纷纷效仿，曹县也由此成为全国最大的影视服饰生产基地。汉服兴起后，又开始卖汉服，完全是跟着市场走。”
阿里研究院发布的《2020年淘宝百强县名单》显示，曹县以17个淘宝镇、151个淘宝村的数量位列全国第二。2019年曹县有电商企业4000家，网店5.5万余家，带动20万人创业就业，其中返乡创业人员5万人。2019年，全县电商交易额516亿元，电商销售额突破198亿元。
值得关注的是，作为首批“淘宝村”的曹县丁楼村，2018年已实现人均收入超过10万元的骄人成绩，“吊打”北上广深。
吴宏告诉记者：“我那位曹县同学，以前指望小孩读大学走出曹县，留在大城市。结果被喊回家做电商，收入比我们坐办公室的高多了。”
“曹县的产业不断升级，主要就得益于电子商务的飞速发展；而且，曹县的互联网气质也越来越浓，这次曹县出圈，当地领导借短视频平台迅速反应也能证明这一点。”罗芯表示。
新华网评论指出，曹县能火出圈，互联网功不可没，但根本上靠的还是这个“宝藏县城”拿得出手的实力。曹县，或者其他的“网红县城”要想火，并且一直火下去，必须延展好自己的优势，传播好自己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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