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自奋夜来徐 伟节不觉读书苦 徐伟:干上医生这一行不敢有丝毫懈怠
工作中的徐伟(右三)。8月7日,立秋。
差一刻钟就到中午12点了,山东省耳鼻喉医院院长徐伟教授,仍在门诊忙碌。
这天凌晨一点半,他才休息。早上7点多,他出现在单位办公室,利用门诊前的时间商量一下院里的工作。
下午一点半多,徐伟才离开诊室,缓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下午还有两个会,以及办公桌上的8个文件等着他。今晚,几点能下班呢?
值班护士说,徐院长每天上午的门诊,都是看完所有病号才结束,忙到午后一两点钟是常态。事实上,晚上在单位忙到九十点钟,也是徐伟的工作日常。
不累吗?“累啊!”他笑着说,“必须的啊,每个医院都有一批人是这个样子。”
1972
医院里的童年
作为头颈医学中心的首席专家,徐伟坐诊的时候,不时有医生来找他请教专业问题。
当着大家的面,徐伟批评了一位年轻大夫,话说得很直接。
原来,之前有位病人的检查报告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从专业上讲还是有疑点”。徐伟说,从优秀医学生成长为优秀医生,方方面面需要重新打磨,“特别是业务上的严谨”。
语气稍稍一缓,他坦言当事小伙子其实在年轻医生中是非常优秀的,而且那位外地患者急着回家,还是他第二天专门跑了一趟代取报告,“非常热心”。
在诊室里说话随和幽默的徐伟,在同事眼中是严肃的师长。业务上严格要求、时时鞭策,正是他对后生们的最大爱护。
严谨源于内心追求。从年轻时起,徐伟就一直在追梦路上孜孜以求。
1967年,徐伟出生在菏泽一个医生之家。父亲是西医大夫,母亲是中医大夫,他是这个家庭的长子。
在那个年代,大多数孩子是在父母工作环境中度过童年的。徐伟也不例外。
父亲在门诊看病号,五六岁的他就在一旁看着;母亲给人做针炙治疗,小男孩就是那个捧针盒的人。医院的氛围和消毒水的味道,早早留在了徐伟童年的记忆里。
他至今记得当年家里地上的那堆炉灰。“经常有家长抱着生病的孩子砸门求医。娃娃的腹泻是不受控制的,炉灰常年堆那里,是为生病的孩子准备的。”
少年时代懵懵懂懂,但早年从青岛医学院毕业的父亲清楚地告诉他:高中要考到曹县一中去上。
几十里路之外陌生的世界,徐伟并不理解,但他还是作为当地联中“史上第一人”迈进了曹县一中的大门。时间是1983年秋天。
这所著名的省级重点中学,让徐伟看见更远的远方。3年后,他顺利考入原山东医科大学,人生的梦想与时空的远方从此并轨前行。
1991
窗外那几袋汤圆
又是秋天。坐在5年制临床医学专业一班的大合堂上,徐伟有些意外:全班有百十号人!
老师说,入学总成绩、英语单科成绩达到一定要求,才能坐在这里。学校要从中选拔产生一个“英语班”,在校学习时间变为6年;须参加考试,自愿报名。
徐伟报了名、考了试,然后成为“英语班”的一员。
20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的中国社会,经济大潮势不可挡的喧嚣与冲动,正如音像店播放的流行歌曲,一天到晚占据着大街小巷。但在山医的校园里,医学生的日子忙碌而安静。
安静是一种力量。
“走上医学这条路,不敢偷懒!”徐伟对当年校园里深厚的学习氛围印象深刻。
功课一门一门地学、一门一门地过,很多时候让人忘记了窗外的寒暑往来,只在斑驳的树影间漏过点点日光,明亮,温暖。
第4年需要考虑专业选择的时候,父亲提到了樊忠——名重一时的耳鼻喉科医学专家。
徐伟读了樊忠的专著,心生向往。他说,樊忠教授发挥自己在耳外科与脑外科的优势,开创了国内耳神经外科。“到脑袋里面做手术,这令我心动,就选耳鼻喉专业了。”
一边在医院实习,一边准备考研,日子清苦但踏实。夜晚,急诊室的常明灯与嘈杂声知道;春节,冬阳下窗台上的那几袋汤圆也知道……
“那时候,一过年店铺就关门歇业了,买不到吃的。”徐伟回想起他提前备下的七八袋汤圆,“找块塑料布盖上,搁在宿舍外面冻着。”
天道酬勤。徐伟的考研成绩高居专业第一。
山医负责研究生招生的老师让徐伟自己挑选导师,可他却没在名单里找到那个名字。
原来,因为年龄到了,樊忠教授不再招学生了。
回首往事,意外与失落早已化作一哂。徐伟在错进错出之间,迈入咽喉这方熟悉又陌生的领域。
命运弄人,但总有一些人忘我奔跑,不曾止歇。
徐伟就是这样的人,他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勤奋与探索,沉积出同龄人不敢想象的人生光彩——毕业论文在《中华耳鼻咽喉头颈外科杂志》上发表。
1996
神秘的夜晚来客
1996年,徐伟受邀在耳鼻喉科全国会议上作大会发言。
上天的厚爱不止于此,又一位“人生贵人”出现了。
“会议是在郑州举行的,晚上我跟威海的同行住一间房。”
两个年轻人正谈天说地侃大山,都没在意服务员进来加了张小床,然后进来一位老人家。
一问方知,来了大神——全国著名耳鼻咽喉-头颈外科专家、第三军医大学教授刘兆华!
“我现在干的专业是咽喉,如果读博士,您看该考哪儿?”
“中科院肿瘤医院。”
问得诚恳,答得干脆。他回来后仔细研究了一番,打定了主意——完成住院总医师历练后,去北京深造。
不过,当年报考需要提供单位证明。1998年,当徐伟提出这个想法时,却因年资太浅碰了钉子。
这下郁闷了。他的学长、同科室的高年资医生王海波一边安慰他,一边悄悄找人做工作。
报名截止前一天,王海波告诉徐伟:“说通了,快去开证明!”
来不及喜悦。开好证明,徐伟赶紧订第二天一早的火车票。
“那时候还是绿皮火车,到北京站时已经过了中午。”徐伟马不停蹄往报名点北京协和医院赶,办完报名手续已是下午四点多了——距离截止时间不到一小时。
这真是一趟通往博士考试的“末班车”!
那时候,女儿刚刚一岁,特别黏爸爸怀抱,一放下就哭。徐伟私底下的备考时光,就是晚上一手抱女儿,一手捧着书度过的。
没有意外,徐伟又顺利考上了。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秘诀的话,我想应该感谢那些引领我往前走的前辈,以及身边的榜样。”徐伟提到王海波、夏寅两位师兄,“经常向他们请教。”
当年,夏寅住在山医校园的平房里,面积10平方米。“我一去,他媳妇就得抱着孩子出来,里面站不开人。”徐伟说着,哈哈一笑、眼中一热。
一代人的来路艰辛,在笑声中化作点点晶莹与光芒。
2003
走在破晓天光里
对未来有目标、对自己有要求、善于向别人学习,这就是成功的秘密。而开眼界、长见识同样不可或缺。
1999年进入中科院肿瘤医院头颈外科攻读博士学位,徐伟迈进全新境界,专业技术、理念以及对医生职业的认知从此焕然一新。
“非常直接的改变!”他说,“从到医院的第一天,还没领到白大褂,就跟着老师查房。”接下来的一切,都无一不在刷新他对医生职业的想象。
“手术量非常大,医生非常忙,常年如此。”他很有感触,上级医生每天比自己到得早,半夜了还没有走。
自然而然,徐伟对个人的要求也在提高。就像一位读博时的室友、老同学说的那样:他这就像海绵掉进水盆里,一个劲地猛吸!
2002年,徐伟博士毕业回到了原科室。不久,他就遇到了一个癌症术后“炎症”发作的病例。
在业务上,徐伟有一说一,内部会诊时直言不讳。他判断是肿瘤复发,不是发炎。当年,这种情况的癌症复发意味着没有机会再做手术了。徐伟不信邪,最终拿下了这台“不可能”的手术。
彼时,王海波已是耳鼻喉科的科主任。他在科室大力推行主诊医师负责制,2003年,主治医师徐伟开始独立开展诊疗。
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稳扎稳打却又大步流星,徐伟在头颈外科领域拓荒而行。
很多人没有见过凌晨四五点钟的济南,但徐伟对它是熟悉的。因为,那段时间他经常做手术做到天光破晓。
“手术时间经常排到晚上。”徐伟说,当时没少与其他科室协作做高难度大手术。“最长的一次做了19个小时,是在2005年。”徐伟说,患者是位40多岁的晚期头皮癌伴颈部淋巴结转移的女士,肿瘤溃破的苦状令人不忍直视。
“切掉感染的锁骨、肋骨,从大腿上取的血管、背上取的背阔肌……”徐伟激战之下,为绝望的患者抢回数年光阴。
2020
医生的自我苛责
“让患者有尊严地活着。”徐伟如是说。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一次次实现了医疗技术的突破。
开展山东首台“游离空肠代颈段食管术”,在省内最早开展了喉癌CO2激光微创治疗,开创嗓音医学领域的工作,独创国际领先的梨状窝瘘内瘘口封闭术式。
2004年,山东省煤矿总医院由山东省立医院托管,耳鼻喉科积极争取入驻,得到医院的支持。“这为我们学科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新机遇。”徐伟说。
由此,山东省耳鼻喉医院的成立开启了另一段燃情岁月,栉风沐雨、筚路蓝缕。他说了三个字:不容易!
如今,医院连续10年入选中国专科声誉排行榜,徐伟则深耕头颈肿瘤治疗领域。
2019年,他成为山东省耳鼻喉医院院长,坚持每天查房渐成奢望。
“我应该每天到病房里转一转,与病人互相看见。手术不是治疗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徐伟苛责着自己,不觉动容。
奋斗,曾是这位医者的青春底色;如今,这奋斗底色历久弥新。
“从年轻到现在,如果让我再来一遍的话,我觉得没有必要了,每一个阶段都已经足够努力。”徐伟轻轻说道,“应该是一份爱、一个梦,陪伴着我们这些白大褂一直埋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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