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情怀玉为魂——忆念启良先生 罗伏龙

河池日报 2018-09-12 09:25 大字

教师佳节到来,有多少学子会以各种文明的形式对自己的恩师表示感恩之情?在这节日的气氛中,我怀着十分崇敬之情忆念一生于教育园地默默耕耘无私奉献的韦启良老师。启良老师生前是河池师专(现为河池学院)校长。提起他,在我们河池很少有人不知道的,在区内外的教育界和学术界,他也是知名的专家学者。然而,他已经于2005年10月17日离开了人世。世上往往有很巧合的事,同在这一天,我国文坛泰斗巴金老人也乘鹤西归,似乎冥冥之中巴老预约启良先生结伴同行。我想,巴老著作等身,备受海内外广大读者的尊崇;启良先生桃李满园,颇得万千学子爱戴。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上帝不会亏待他们,一定在天国安排他们一个好的归宿。因此,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启良先生超脱凡尘,羽化登仙……

启良先生默默地走了。他生也默默,走也默默,“默默”从来是他的情怀。几十年来,他默默地在讲坛辛勤地劳作,以育人的理念教书,以一个学者的风范营造他所任职的学校——河池师专的学术文化氛围,以渊博的学问和高尚的人格魅力潜移默化众多学子,更以满腔热情培养扶持一批批文学青年,就如春天的绵绵细雨默默无声滋润大地的幼苗,使之成长开花结果。如今,桃李满园花烂漫,他却默默地走了。我觉得,他这默默的情怀无疑给人留下万分的崇敬、无限的惋惜与怀念。我想,凡是读过他的文章或者听他讲过课的学子们,大概都会有如此相同的感受。

我与启良先生有多年的交往。跟他认识,先是读到他的文章知道他的名字。后来,是文学的缘分让我们相逢相叙相知。但是,因为彼此各居东西,所以,文字的交往却多于晤面的接触。在与他多年的交往中,我总觉得,无论是年龄还是学养,他都是我的师长,他总是那么乐意且无私地帮助你。记得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山情水韵》刚出版问世,他便写了《山情水韵拉杂谈》,给予许多褒扬和鼓励。后来,我请他为我的第二本散文集《爱的回音》写序,他当时刚动过手术出院疗养不久,本来有充足的理由婉言辞谢,可是,他竟没有说半句推辞的话。更想不到,没过几天,他写的序连同我的书稿寄到了我手上。他在序言中对我的散文作了细致而中肯的点评,并说了许多勉励的话,让我从中体会到一位良师益友的深情厚谊。

诚实、厚道、爱才、重才,是启良先生一贯的秉性。与他交往,他历来不摆长者威严,更不耍学者派头。他言语低调诚实,总给人亲切朴实之感。他少谈市井琐事,却爱谈读书且常有独到的见解。所以,在学术论坛上,是敢于激浊扬清的学者,他的《鲁迅与郭沫若》《郭沫若的鲁迅观》《郭沫若的〈一只手〉和鲁迅对他的批评》《女神絮语》等文,都是道人之所未悟而自成一家之言且令人茅塞顿开的佳篇。他为人朴实,为文也崇尚朴实。有一次,他在给我的来信中谈到散文,他说:“现在的散文,我觉得有不少过分俏丽而不惜矫情,太俏丽了就只见枝叶而不见主干;矫情了就使主干不能坚实。山水之美,是盘古给的,我们更应关心的,似乎是人才。”启良先生论文却不忘人才,足见其重文爱才重才之心,更可见其诚心于教育事业的情怀。

字如其人,文如其人。读启良先生的文章,感到字里行间处处都流露着真情实话,体现一位学者冰清玉洁的情怀。他曾在给我的来信中说:“无论是做人还是作文,还是应该说真话,显真情。”他的真话三句不离“教育事业”这个本行,他的真情往往倾注于为教育事业默默奉献的同行者身上。在《青山桃李,忆念斯人》和《学者死于讲座》这两篇散文中,启良先生高度赞扬阮儒骚先生重才爱才育才而默默为教育事业辛勤劳作的高贵品质以及黄振宇先生无私奉献而死于讲座无异于战死沙场的勇士的精神风貌,并对这两位教坛精英在“文革”中惨遭的厄运表示无限的同情。在阮先生垂危之时,启良先生发出了肺腑之声:“我想,如果能够,把我年轻得多、旺盛得多的生命力,注入他瘦骨嶙峋的身躯,我真愿。”然而,“毕竟,谁也顶替不了他。双目紧闭,两腿伸直,他悄无声息地告别了这个世界。”真是一片真情,满腔哀伤,字字血,声声泪,感天地,泣鬼神。哀悼之余,启良先生不禁感慨,现在世上一些人对于教师“在精神报酬方面”,“往往表现得格外吝啬。”因此,启良先生一反流俗,将激情和笔墨倾注于默默敬业的教师身上,展示其闪光的心灵。而他自己始终以这些默默奉献的同道者为楷模,甘守寂寞,宁肯在三尺讲台度过清贫的日子,也不为流俗蛊惑。在《山海经》一文里,先生写道:“时下确实是下海热闹,上山寂寞;趋向热闹的人多,安于寂寞的人少。于是就有伤时忧世之虑。文人下海,那么文化怎么办呢?教师下海,那么教育怎么办?科技工作者下海,基础研究势必乏人,更不用说高精尖了!这种忧虑,不能说一概多余。”因此,先生甘愿以已故文学家王瑶先生的一句名言为座右铭:“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并以香港作家张诗剑的“人人争着下海去,我自甘心耕荒原”的话来自励,以名作家王蒙的打油诗“人间最妙爬格子,世上无双耍狗熊”来自慰自乐。他坦然真情,直言不讳:“若问我到底何去何从,那我就从实招来:我不爱热闹,不能下海,只能引乐于上山者为同道。”

先生就是这样不为功利所动,心甘情愿在寂寞的书山学林中探索,与他的同道和学子们谈经论道,年复一年,写出了一篇篇有价值的学术论文和优美的散文。因此,说他是学者、作家、校长、导师,都是名副其实的。然而,先生却是那么谦逊,他在《自我定位:不是作家》中说:“说我是文学教师,我心安理得。说我是作家,我总觉得有点别扭。但是世上名不副实的事甚多,我又何必以‘作家\’这个虚名和自己较劲。”

先生淡泊名利,于世于人都无苛求奢望,只想堂堂正正地做个自食其力的平民百姓,而对自己的亲属子女也莫不如此。对于子女,世上有些人或利用自己的权势,或以金钱拉关系走后门,不惜用各种手段为其子女“成龙”钻营,企图让其子女出人头地荣华富贵作威作福,十足卑鄙可恶。而启良先生却相反,他的《望子成人》便是甘为芸芸众生的心声:“有人望子成龙,有人望子成才,我忝为人父,有什么望头呢?我的巴望很平常,即望子成人罢了。”先生望子成人的标准也很一般,一是要健康少灾少病;二是要有一两种正当谋生手段;三是要有点进取精神;四是要有忠厚之心,不因利己而损人;五是能随大流,和绝大多数老百姓一样想事情,过日子。先生对子女的期望是如此低调和平民化,足见其美玉无瑕之心怀。事能知足心常乐,人到无求品自高。先生是知足而无求的人。如此为师为父,于生于世于国于家亦无愧矣。

有道是:“一位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这话不无道理。一所好学校的特色往往与校长的教育理念、学识品位和人格修养有密切关系。河池师专良好的校风学风与启良先生的学识及人格修养分不开。启良先生始终将自己的青春年华无私奉献于教育事业,在教育园地甘当园丁。他以先进的文化理念办学治校,以学者的情怀、渊博的学识传道授业,更以浓郁的文学氛围熏陶着莘莘学子。他爱生如子,他不吝笔墨,写了《介绍田代琳》《凡一平印象》《何述强散文批评》等,对自己的学子加以鼓励。因此,在他的感召下,涌现出一批文学青年,培养了东西、凡一平、何述强、杨合等这样的知名作家。这跟启良先生严谨的治学态度以及他所营造的文学风气的熏陶是分不开的,所谓“名校有名师”“名师出高徒”,启良先生无愧于这样的评价。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我忝为巴马民师校长20年,始终以“文化治校”“文学育人”为理念办学治校并有所成效,我们学校的“桃李园文学社”的学子在老师们的辛勤指导下,也走出了二十多位青年作家,成为“麒麟山作家群”,活跃于当今文坛上,成为一道亮丽的景观,这是我与启良先生的交往中得到启发的结果。启良先生的学者风范及治学治校的理念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学者不朽是文章。启良先生不朽的何止是文章呢?他留给我们的是不朽的品格、学者的风范,他冰清玉洁的学者情怀永远值得敬仰。他为人的品格和治学的风格让我得到启迪:为人师者,必须要有良好的师德修养,要有无私的奉献精神,要爱生如子,为他们的成才奠基铺路;更要有渊博的学识,给学生传授如何做一个正直的人的道理和服务社会的实际本领。作为一校之长,要有先进的教育治学理念,并致力营造浓厚的文化学术氛围,办出特色的学校。在这方面,启良先生为我们作出了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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