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城到东门有多远 中瑞乡村文学音乐和健康论坛侧记 □ 展 爷
6月17日至19日,首届中瑞乡村文学音乐和健康论坛在罗城仫佬族自治县举行。犹如一粒火星,飞入期盼已久的干柴,仫佬山乡燃起了热情洋溢的火焰。活动期间,发生了一系列奇闻趣事,说来让大家乐乐。
【罗城真的那么“尖”吗】
小长安镇龙腾村的伏犀月亮山高耸云端,犹如圆月高悬,又似极目远眺,云朵开花之处,山脊挂满石帘,潺潺滴水,四季不断。文学家贾平凹和潘琦专门为此山挥墨题字,您说神奇不?上苍鬼斧神工之作,让人看得荡气回肠,北欧客人无不啧啧称奇。更奇的是晚上的长席宴会,在月亮山下一溜儿排开,两百多名村民与外宾席地而坐。身旁禾苗飘香,耳畔蛙声起伏,席间欢歌载舞,桌前觥筹交错,如此场景,有几人能把持而不放纵?
村里的小伙子登台表演,仫佬族《祝福酒歌》激情四射:“贵客盈门,喝!风调雨顺,喝!喜事连连,五谷丰登,喝!酒敬贵客,喝,喝啦!”那气势排山倒海,撩拨得人心血贲张。瑞典一个小伙子品了农家米酒,绵柔入口,唇齿留香,却翘了嘴:“度数太低,我能喝两坛。”乖乖,一坛五斤,这牛皮能吹吗?广西作家头儿东西先生劝他悠着点,说这酒后劲大。瑞典青年并不理会,呱呱叫嚷,抱着酒坛到处找人喝酒。几桌下来,那坛子果真见了底儿。再开一坛,他已醉得不行,手儿哆嗦,眼神恍惚,脚下如踩浮云。丹麦猎枪革命乐队主唱Dee登台引吭高歌,瑞典青年跟着扭腰甩臂,身子如风中东倒西歪的禾苗,最后意犹未尽,抱着酒坛叭叭亲嘴,如吻久别的情人。这率真淋漓的醉意,逗乐了一村人,大伙笑得前俯后仰。
仫佬族姑娘婀娜多姿,顾盼生情,她们脆声唱起《新尖尖谣之迎客歌》:“这里的山头尖又尖,天地到处都是水墨画卷;这里的筷头尖又尖,品尝一年四季炊烟甜;这里的笔头尖又尖,书声朗朗文人辈出妙手著名篇。山头尖尖呐风景好,筷头尖尖呐滋味长,笔头尖尖呐呀~笔头尖尖呐写文章!”北京一名记者听得心神迷离,他侧头过来,眼里飘来疑云:“罗城的文人真的那么尖吗?”回答这个问题,我底气十足,如数家珍:诺诺,当年和鲁迅、冰心一起成名的作家、《救亡进行曲》的词作者周钢鸣,就是罗城人;香港《文汇报》总编曾敏之、瑞典《北欧时报》社长何儒也是罗城人;国内文学名家潘琦、鬼子、《刘三姐》作者包玉堂等等,都是从仫佬山乡起步,走向全国啊。记者瞪大眼珠,嘴上哟哟惊叹。我的骄傲有点打不住了,干脆拿自己说事:“我去年写了一篇文章《罗城姑妈》,《民族文学》发表后,国内几家刊物转载,一篇文章赚了五次稿费。对于我此等无名小卒,这种好事只能在罗城发生,仫佬山乡绝对是文学福地。”记者哟哟哟哟连叫四声,两眼羡慕:“那我推掉机票,多采访两天,沾沾罗城笔头尖尖的灵气!”
【罗城怎么有那么多“天”】
论坛大厅大咖云集,高朋满座,两百多个位子座无虚席。广西作家协会主席东西先生解读中国乡村文学,字字珠玑,声声传神,充满睿哲光芒。《北欧时报》社长何儒人如其名,博古通今,温文尔雅,给我们分享北欧文学魅力。中瑞文化交流协会会长、华语作家罗敷解读《这么慢,那么美》,听得众人心尖融融欲化;瑞典导演OIA、制片人古塔斯夫联手登场,演绎北欧影视的浪漫,两人沉醉于罗城山水风光,约定要来这里拍电影;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屠呦呦团队成员、中医泰斗廖福龙讲授医学健康,声情并茂,动情入微;瑞典著名汉学家、作曲家冯辽博士带来耳目一新的“鸣虫音乐队”唱片,全场听众如痴如醉;陕西作家史飞翔对罗城山水情有独钟,作了主题演讲《从终南山到伏犀山,中国乡村文学一脉之连》;广西音乐人姚亮深情演唱仫佬歌曲,成龙湖、多吉寺、睡美人、崖宜村渡、天门奇观、水上相思林、大勒洞古村等罗城风光惊艳屏幕,让人叹为观止。
著名作家凡一平演讲《中国影视文化之乡村灵感发现》,一如既往继续着他的幽默,讲起了故事。中国作家协会发现凡一平酒量高,便派他出访蒙古国。凡一平自然不负众望,半个小时十几个小钢炮落肚,依然稳如泰山,蒙古作家全都趴到桌底,算是为国争光了。后来蒙古作家团回访,凡一平请他们喝茅台,外国作家喝得吧嗒咂嘴,高呼过瘾。一个蒙古诗人递来一百块钱人民币:“这酒真好,您帮我买三瓶。”凡一平听得脸都绿了,但他好面子,头重脚轻去买了。那个月他的烟钱就断掉了,牙齿疼了一个星期,到哪都咝咝抽气。说到这里,他咧嘴哀叹,引发全场爆笑。等到凡一平结束演讲,回到座位,我说:“凡哥,您应该请蒙古人喝罗城的天龙泉,味道不比名酒差。”凡一平眼睛一亮,拍了光溜溜的脑壳:“对呀,回去马上叫老婆买天龙泉,有备无患,收拾他们我不再心疼。”周围又是一阵哗啦笑声。
论坛之后,便是采风。乡村民屋炊烟袅袅,沿河两岸翠竹青青,奇山异峰目不遐接,水中鱼儿清晰可目。浓郁的仫佬风情与山青、水秀、洞奇、石美、物丰融为一体,中外宾客流连忘返。一个眉清目秀的丹麦女记者,睁大了一泓活水的眼眸,她用不很顺畅的中文问我:“罗城怎么有那么多的‘天’?”见我疑惑,她的纤纤玉指递来一张纸条:“昨晚我上网,查找你们的乡村和景区,您看嗬,罗城的老县城叫天河,龙岸有天宝,怀群有天门,四把有天坑,凤凰山公园有块巨石刻着‘百步登天’,好像你们特别喜欢这个‘天’字?”我笑了,随口吟诵:“渔郎更觅桃源路,除是人间别有天。”这是朱熹《九曲棹歌》的两句诗,用在罗城更为贴切。“千百年来,罗城就如繁杂世间的一方净土,这是上天赐予的人间乐园。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仫佬儿女尊崇天理,洁净心灵,回归自然。您说,这么多带有‘天’字的地名,难道不是勤劳善良的罗城人,一直祈求天平地安、天长地久吗?”丹麦女孩听得一知半解,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我又笑了,在她纸上写了一幅对联:“观绝色美景不需游遍五洲名胜,看奇山丽水不妨一览罗城风光。”女孩俏脸涌上喜色:“您能翻译成英文吗?”我说:“翻译成壮话可以,英文不会。”
【罗城蟋蟀多吗】
瑞典人冯辽(LarsErikFredriksson)和凡一平并排而坐,两颗智慧的光头一片锃亮,简直与日月同辉了。冯辽心宽体胖,这个可爱的老头是个音乐家,不仅精通汉语,更绝的是,他能分辨30多种蟋蟀的鸣声。他对虫鸣近于痴迷,然而瑞典寒冷,只有2种蟋蟀,而中国有130多种。冯辽多年来往返于斯德哥尔摩和北京之间,中国蟋蟀也跟着漂洋过海,在瑞典首都郊区他的公寓里安家落户,最多的时候高达数千只。蟋蟀以微小的虫体之力,激发苍天赋予它们的求爱本能,倾诉鸣叫的野性。在大提琴的伴奏下,蟋蟀群体合唱,欢愉缠绵,厅堂皆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2004年,冯辽在瑞典著名的干草广场音乐厅(诺贝尔颁奖典礼场所),举行盛大的音乐会,一举成名,闪亮登场的是“冯辽与他的中国鸣虫音乐队”。10多年来,冯辽在欧洲和中国举办了50多场蟋蟀音乐会,好评如潮,推出2张唱片,震撼了全球音乐界。
冯辽两眼灼灼,殷切问我:“罗城蟋蟀多吗?”我不急于应答,眼光前移,随手指了指夜幕之下的田园阡陌:“漫山遍野,蛐蛐鸣叫,想要多少有多少。”这浑然天成、纯粹空灵的蛐鸣之声,不就是我们朝夕相处悱恻入耳的吗?《诗经·衯风·七月》有云:“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我想,作为汉学家的冯辽,通读经典,深谙此道,比我还轻车熟路。果不其然,冯辽嘎嘎大笑,犹如拾了宝贝一样兴致盎然,他与我击掌相约:等到金秋时节,他来罗城静居,把蟋蟀鸣声好好听个饱儿。冯辽吱地吸了一口茶水,眼睛柔柔放亮,脸上心驰神往:“蟋蟀只有在安静的地方,或者在它感觉到安全的地方才会鸣叫。所以,我眷恋罗城。”
【罗城到东门有多远】
丹麦摇滚歌手金发碧眼,玉树临风,无论是乡村长席宴会,还是县城论坛大厅,他都是全场兴奋得最嗨的人。音乐人姚亮与他盟约,两人日后合作一曲,将中瑞乡村音乐珠联璧合,尽情演绎。出了会场,歌手还沉溺其中,两手挥舞,四肢扭动,嘴上抑扬顿挫,哟呀发声。见到了我,他嘿嘿发出笑声,噼里啪啦说了一段话。
美女翻译手指比划,我终于弄懂了歌手的意思:“罗城有阳光雨露沐浴,甘泉清溪哺饮,我很想在这里长住,专心创作,可惜离得太远。”大厅墙上,就是一张巨幅的世界地图。我笑着问:“罗城县政府所在地,就是东门镇,您知道吗?”他细听良久,点了点头:“这我清楚,您昨天介绍过。”我又说:“那您知道罗城到东门有多远?”歌手愕然,不解地摊开双手,耸了双肩。我接着说:“北欧和罗城的距离,就如丹麦和首都哥本哈根的距离,你近我就近,你在我就在,天涯犹如咫尺。”歌手恍然大悟,眼睛一亮一闪,向我竖起拇指:“您真狡猾,但说得好。”
是啊,只要心心相通,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同住地球村,这点距离,又算什么呢?
作者简介:展爷,本名覃展,男,壮族,1975年1月出生于广西大化瑶族自治县百马乡红水河畔,现于罗城仫佬族自治县工作。曾在《民族文学》《广西文学》《北欧时报》等国内外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杂文、报告文学等100多万字。著有作品集《本乡无事》,广西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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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城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罗城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