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情并茂 精彩生动 怀念潘启堂老师的语文课 □梁 球

右江日报 2019-04-17 09:09 大字

我喜欢语文课,喜欢文学读物,后来喜欢写作,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受我中学语文老师潘启堂先生的影响。潘老师20世纪60年代初毕业于广西师院(今广西师大)中文系,壮族,据说老家是都安县;个子不高也不矮,方正脸,肤色略显黑。日常生活和上课都操一口壮音很重的桂柳话,没听他说过普通话;不苟言笑,神色始终是那样的严肃,我从未见他开怀大笑,顶多是微笑,且不很明显,只是嘴角稍微动动;一双小眼睛,不明亮,有点暗淡。其眼神给人的感觉,似乎有几分忧郁。

我很喜欢他的课。以致后来换了老师,我深感遗憾,无比眷恋,心里空落落久久难以适应。我认为他是我这辈子对我有很大影响的几位老师之一。

语文课的教学,与其他科目不同。它重在主题的挖掘、意境(或人物形象、故事情节)的分析、感情色彩的渲染和语言表达的抑扬顿挫。要取得这样的效果,一个重要的途径是通过声情并茂的朗读。潘老师深谙此道。每上一篇课文,他都先示范朗读一遍,然后再让我们全班同学齐声朗读。先制造一种情感氛围,把同学带进课文的情景,之后再鞭辟入里地进行讲授。在授课的过程中,对重要的段落,他再三朗读。比如讲授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其中那段“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就很典型!

潘老师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照说汉语应该说得准确些。可他读大学前,一直生活在偏僻闭塞的壮乡。生长的环境,方言的影响,使其无法改变壮族人说话的特点:不翘舌,不送气。把zh、ch、sh读成z、c、s;把p、t、k读成b、d、g。比外还有把chen读成xin等等。这不奇怪。唐朝大官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尚且“乡音无改鬓毛衰”。何况潘老师呢!所以,他把“沉默chenmo,读成xinme”。但无关要紧。先生的思绪进入1926年“三·一八惨案”(学生领袖刘和珍惨遭段祺瑞政府杀害),与文章作者悲愤的感情产生共鸣,融为一体,因此极富感染力,对学生理解课文的主题、作者的思想感情及写作意图大有帮助。我从他的朗读悟出这样一个道理:只要是发自肺腑的、感情真切的、声情并茂的就好,语音准不准并不十分重要!

潘老师讲课另一个特点:喜欢运用成语和排比句。成语言简意赅,简短的几个字就包含着丰富的内容;排比句琅琅上口,有极强的说服力,能增强表达的效果和气势。这无疑增添他课堂的质量和吸引力,也使我从中学到一些语言词汇和表达方法。这在那个平时没什么书能读可读的“文革”年代,是不可多得的学习语言的途径。

要让学生摈弃自卑,树立自信心,课堂上老师的表扬和鼓励是十分必要的。我生性愚钝,十足的“舟某累”(壮语:木锤子头脑之意。“某累”即用来锤稻谷等用的短柄的大木头锤子,实心无孔,隐含“不通窍”的意思),平时又没读什么课外书,词汇贫乏,更没有写日记、周记这类写作训练。可谓先天不足,后天不良。有次作文,主题是歌颂党和毛主席,文体不限。我写了两首诗(根本不算是诗,分行而已)。但竟然得到先生的赞赏,说是真切表达了朴素的阶级感情云云。不仅评语写了好几行,还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读。这是我在整个中学阶段唯一一次的作文得到的表扬。我受宠若惊,大喜过望。从此,我便特别喜欢上语文课,爱看文学读物,甚至不知天高地厚爱上写作。若干年后,我能在市、省和国家级刊物发表一些文章,1987年得以进广西作家协会,这与潘老师的语文课以及他的鼓励和影响有很大的关系。

后来,我自己也当了老师。先后在两所大学中文系教了三十几年中国古代文学课。根据古文特点和学习古文的方法,同时也受当年潘老师的影响,并借鉴他的经验,我非常重视朗读和背诵。每节课,每学习一篇作品,我都要学生放声朗读。如若是诗词或篇幅短小的散文,就要求多读几遍,甚至强调要背下来。至于长文,因时间关系不能在课堂通篇诵读,就要求课后其他时间读,并且要放声朗读。我认为放声朗读,做到熟读成诵,可以把情绪最广泛地调动起来,作品的音韵美、节奏美、气势美,只有在诵读中才能真正感受到;文章的起、承、转、合,以及古文的语法特点,也只有在诵读中才能深刻地体会到。

半个世纪过去了,潘老师的课,至今仍让我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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