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自故乡来
任宏斌半月前,侄子打电话告诉我,他同学云飞从西安调往汉中工作,想租套房子,让我帮忙打听一下。
故乡有亲来,我自然高兴。放下手头工作,立即打电话给他。听到云飞声音的一瞬间,我有些小激动,竟然忘记了在办公室打电话,声音变高,语速变快。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们怎么了?一问才知,他们的表情缘于我的失态。
提前下班回家,把侄子同学来汉中一事告诉妻子,把家里彻底打扫一番,想着改天约他来家坐坐。晚上,我和云飞互加了微信。告诉他业务单位的一些情况。他的业务单位有我很多老乡,平时也有联糸,对那个单位情况了解得多些。
我约云飞见面,吃个饭。他告诉我,刚回到老家。又联系他,他在西安,和女友在一起。
他以后在汉中工作,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我这样安慰自己。
那几天,心情烦躁,干什么都静不下心,妻子取笑我:你该回家看看了,不然,全家人的心情都被你搞乱了。
突然明白,我脑海中,已把云飞当侄子了。侄子来汉中,却看不见熟悉的面孔,听不到熟悉的乡音。
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我以为对家乡的人和事慢慢会淡忘。原来,我一直把自己的心思紧紧包裹。突然间,知道家乡有客来,自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不能告诉云飞这些,他刚到汉中,有许多事情要重新开始,要熟悉这座城市环境。给孩子点时间,让他先理顺工作。我可以等,只要他一个电话,我可以放下所有工作。
他突然约我见面。他告诉我:工作重新调整,第二天要离开汉中,到宝鸡赴任。我满口答应,推掉定好的应酬,给他准备了几盒茶叶,约好晚上六点见面。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拨通电话,云飞站起身朝我站的方向张望,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孩子,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叔请你。”
“随便什么都行。”
记得附近有一家常去的店,有面有炒菜。好长时间没来,门头换了。又走进一家饺子馆,各种馅料的饺子都要了点。
在我们老家有这样的说法:进门饺子,出门面。这个男孩明天就离开这座城市,到离他女友和老家最近的城市工作,对他来说是好事。而我的潜意识里竟然不想让他离开,吃饺子是无心之举又是冥冥之中的巧合。
望着云飞骑上共享单车离去的背影,我看到了侄子的影子。这一代人比我强,是家乡的希望,有文化、有修养,干脆利落,敢想敢干,定然不会让所有的希冀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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