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里的情怀
□张焕军
清明时节的下午,老韩又发来信息,让我抽空去他们茶店坐坐,喝一下明前茶。这是老韩第二次邀请了。之前,他见面时也曾说过两次。这次盛情难却,再不去就不够意思了,好像咱架子还有多大似的。
老韩说的茶叶店距单位不远的另一条马路上,直线距离有一百多米,需要走五六分钟。茶店是老韩夫人开的,叫“茶人之家”。韩夫人与我也很熟,平时见面总要聊上几句。我喊她嫂子,有时把老韩也捎带上,喊她一声韩嫂子。
老韩与夫人都是西府人。两人的言语里常夹杂着乡音,说的语速快了急了,我们听得就费劲,十之四五要靠猜。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韩也是爽快之人,说起话来连珠炮似的。听老韩和夫人对话,就如同在看戏,看着热闹,但却听不明白他们在讲啥。
进店门时,我看见老韩坐在茶台后面正在喝茶,茶台前面还坐着两个人与老韩边喝边谝,热闹得很。见我进来时,两人便起身告辞,说是快喝了一下午了,还有事要办,不敢再耽搁了。看来,喝茶会使人上瘾,尤其是新茶,让人忘记了一切。
这时,老韩把玻璃壶里喝剩的茶叶倒掉。他一边冲洗茶壶,一边对我说,春天来了,喝点春茶润润肺。他取了些汉中毛尖放进壶里,又倒点热水进去,然后拿起茶壶晃了晃,接着把壶里的水倒掉,再次注入热水泡茶,说这是洗茶呢。
我对泡茶也略知一二,老韩前面的动作叫温壶醒茶,这是给茶叶一个苏醒的过程,待二次加入热水后,被唤醒的茶叶才好在温暖的环境中缓慢伸展干瘪的躯体,逐渐变得圆润起来,茶香随着氤氲缓缓的气息释放出来。
我端起小杯闻了闻,扑鼻的茶香略带青涩的苦味,瞬间感到大脑清爽了不少。我呷了一口,茶汤润滑漫过喉咙,钻入腹中,一股清新之气开始在脏器间弥漫,沁心润脾,肝肺之火顿消。我连着喝了几杯,总是没有满足。
老韩又一次往茶壶里注水。我说:“这是第二泡了吧。”他说:“是的。”我说:“明前茶娇嫩,能泡几泡?”老韩说:“也就四五泡便没味道了。”我哦了一声自语道,这与春天一样的短暂啊!……
我和老韩开玩笑说,这是泡在水里的春天,别人是在赏春,用身体感受春天,而我们是在品春,是在用心感受春天的一切……老韩听后连连说:“就是就是,太对了!喝春茶,是另一种感受春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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