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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的年代

大众日报 2017-12-22 00:00 大字

流年碎笔□黎明

上世纪九十年代,是一个躁动不安的年代。人们从长久的经济困顿中突然看到身边冒出“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看到金钱给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安于体制中生活的人发现许多体制外的“闲散无业人员”,通过商品经济的大潮淘得衣华食丰。一时“下海”成为最时髦的词语。人们有些蠢蠢欲动,又有些不知所措。既羡慕大胆的先行者,又对体制内的暂时安逸恋恋不舍。

在陕南这个小城市,同样也演绎着这样的“躁动”。许多同事、同学朋友纷纷利用下班时间、休息日设点练摊,卖服装、书籍、生活用品、经营小吃、开街边的卡拉OK等。当时的汉中体育场一到周末便成了小商品交易大市场。各色人等在这里体味着初次“下海”的兴奋,憧憬着他们的发财梦。

那个时候,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四年,刚结婚不久。和许多摩拳擦掌的人一样,急迫地想“下海”,却苦于找不到“海”在哪里?当时中国尚未进入互联网时代,信息传递还很落后。每到周末,我只能到体育场市场、去大街上观察了解我能做的项目。因为手里没几个钱,当时设想的标准是投资小、见效快、不影响上班。找来找去,发现一位商校的青年教师在北街口卖爆米花。但用的不是传统的那种煤烧火爆的旧式黑乎乎的机器。而是一种像美国电影里的那种新式电烤的爆米花机。这玩意儿小巧精致,玉米花出锅的时候香气四溢,引得众人驻足购买,生意十分火爆。观察了几次,便暗下决心。于是在报纸广告上到处寻找哪有卖这机器的地方。几经波折,终于发现省城有一个地方有卖的,但价格不菲,一台要三千多块钱,几乎是我当时一年多的工资收入。和媳妇商量获得了她的支持,拿出我们小家庭全部的积蓄买机“下海”。

对于一个大学毕业不久,书生气尚存的年轻人来说,首先要解决的是“面子”关。寒窗十年,却干起了和小贩走卒一样的营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当时有全民“下海”的热切氛围,周边许多人都在利用下班时间创收,也就顾不了这些了。承蒙开书店的高中同学的帮助,每天一下班,便在他们的书店门前摆起爆米花机子噼里啪啦地经营起来。一块钱一袋,晚上两三个小时能赚个五六十块。对于月工资才两百多块的我来讲,已经挺满足了。我同学的丈夫之前是大学教师,为了爱情,南下当了书店的老板。闲暇之余,和他谈天说地,也长了不少见识。时值秋末,小城又开起了一年一度的“秋交会”。我便移地再战,在“秋交会”场内另一开电脑店的同学门前摆起来摊子。

当时单位经营已出现困顿,上班也是闲多忙少,便抽空守在摊子前,媳妇下了班也来帮忙。秋交会是个极热闹的地方,人流如潮。我的爆米花一出锅,香甜气顿时四溢,机器又新颖。况且偌大的市场里就我一家,生意自然如爆米花般火爆。每天都有两三百元的收入,内心的兴奋不言而喻。刚好邻居的女儿高中毕业闲在家中,白天便雇她帮我们守摊子。晚上收了摊,和媳妇一起在烤肉摊上吃烤肉、喝黄酒,享受着第一次“下海”带来的喜悦。中途玉米不够,我还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从省城买回一袋子原料。记得回来时没买到坐票,便坐在玉米袋子上。女列车员看见我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帅小伙像农民工一样坐在编织袋上,好奇地问我袋子里装的啥宝贝?当我告诉她是玉米时,她露出了十分不解的表情。她哪里知道,我坐的其实是一大袋人民币。

嘈杂热闹的秋交会结束了,我的火爆生意也暂告一段落。因为爆米花机必须用电,摆摊的地方要有熟人开店才能借用人家的电源,而且地段还要热闹。之后我还在北大街同学的店门口经营过一阵子,从大学教师岗位上退休的老丈人还为我们守过摊子。这让我曾经当领导的父亲还感叹不已,称赞道:“你岳父真是个不计得失,心态平和的人。”

这样的“下海”日子断断续续经历了近一年,让之前平淡闲散的日子变得充实而有意思。虽然是个小生意,钱没赚多少,但让我体验了初次“下海”的不易与收获的快乐,也为以后从事营销工作提前解决了“面子”问题。

多年后,和同学朋友谈起往事,发现他们许多人当年都有着各色的“下海”经历。如今“下海”这个词已渐渐被淡忘,那曾是一代人的人生经历和记忆。今天,互联网时代“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给了人们无限的梦想与可能,“上天下海”已成为年轻一代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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