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沟遐想
王印明说起黄家沟,您可能觉得陌生。但凡是到过历史上以少胜多典型战例的天荡山的人,又有谁没从这条沟里走过呢?出国道108勉县段一直向北,前行四公里至天荡山脚下,标识写得清楚——陈仓古道入口。这个秋日里瓜果飘香耀人眼目的地方,就是黄家沟。
我第一次与这个富有乡土气息的名字相遇,是二十多年前的深秋。由于时值黄昏,夕阳不耀眼,反而柔和,让人迷醉神离,确实有利于出行。不过,那时,黄家沟尚未开发,居住在那里的人们与外界的联系,全凭沟中一条泥土烂路。为了访古观光,我们相约几个好友,蹬上自行车,颠簸前行,没走多远,车子上的泥瓦像敲着铜锣一样,叮叮咣咣,不时引起沿途地里干活的农人停下手中的活观望。显然,我们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也走累了,就索性推着自行车走,尽量减少噪音的干扰。走到一陡坡跟前,见一老汉放牛,顺便问一下村名,才知道这里叫黄家沟。“黄家沟”,我们不由脱口而出。老汉怕我们有疑惑,便解释道,村名不是因姓黄而得名,而是以黄泥巴而著称。这里坡坡岭岭沟沟坎坎到处全是黄泥,天晴如刀,下雨如胶。遇到淋雨天气,出村子要穿一双水鞋,到城边再换上黄胶鞋……
当来到黄家沟的尽头,早已是大汗淋漓疲惫不堪。远远望去,满眼深黄,杂草凄凄,野花丛生,一片凄凉。要不是偶有炊烟缭绕,还有犬的吠叫,很难想象能在这荒山野岭创造出“子龙一身都是胆”的美誉。沿山脊攀向峰顶,登上富有传奇故事的鹰嘴崖,仿佛站在了历史的前沿,遥望山腰间的天灯寺独立云间,俯视脚下的黄家沟星星点点……
世事在变,人也在变。后来,我在城里扎下了根,黄家沟也摇身一变,黄土坡披上了绿装,泥土路成为历史,车子穿村而过,以至很容易被人们忽略。但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朝着天荡山脚下慢慢走去,我感觉,如果天荡山是一曲交响曲,那么,黄家沟就是它的前奏。伴着序曲接近天荡山,往往会引发许多思考。比如说在三国时期,这里是陈仓古道的入口,有标识为证。看来,其历史积淀至少有两千年之久,是我们中华民族最古老的繁衍生息之地。登高望远,山势雄伟,陡峭挺拔,稳稳当当扼控着陈仓道南口,在军事要塞的战略地位中,天荡山是要塞中的要塞,着实易守难攻。奇怪的是,黄家沟却地势平缓,人临天荡山脚下并未觉得吃力。然而,驻足与定军山遥遥相对的鹰嘴崖,则感到陡坡直下旷野远在。或许曹操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便选择了在这里安营扎寨,留下了“天荡山粮草之所,是汉中军士养命之源,倘有所失,则无汉中矣”。
然而,这么好的地形,为啥张合、徐晃就守不住天荡山呢?
战争是智慧的拼搏。定军山大战后,曹操为报复夏侯渊被杀,定军山丢失之仇,亲率大军到汉中前线指挥,伺机夺回定军山。然而,刘备固守坚不出战,只派赵云率黄忠张著乘夜偷袭天荡山曹营粮草。赵云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曹军人仰马翻,黄忠张著乘机夺得曹军粮草。“子龙浑身都是胆”成了三国文化中又一个标志性语言。
曹操惨败,粮草尽失,只好望而兴叹,搬师回营退到长安。从此,天荡山战役成了历史上以少胜多的典型战例。刘备夺取汉中,在沔阳古城设坛称王,隆中对中天下三分的战略意图初步实现。
天荡山成为大汉基业的始发点,更是蜀汉基业的见证者,说定军山与天荡山大战改写了中国历史进程,一点也不为过。两千年为继的香火中,人们对众多历史人物的英雄故事津津乐道,无非是从中悟出一些道理来。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往事悠悠,干戈远去。希望和平的人们,回归到了平静的农耕时代。明清时期,当地百姓为了驱除妖孽,降福人间,在天荡山半山腰修建了天灯寺庙,在山顶修建灯台,期盼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安居乐业,将一丝纷争和杂念消融在山野的惠风之中和寺庙的香火之间,乞求一生平安。后来,又诞生了冷子不打天灯寺的美丽传说。人们敬奉的药王洞、观音泉、财神岩,更使得天荡山保存完整,黄家沟这个村落初步形成。
得知黄家沟华丽转身,成了全国十大文明村之后,我再次走进了黄家沟,村支书王志军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动情醉地说,尽管世事复杂,但黄家沟的老百姓朴实、宽厚、守信。村上的重大决策出台,村民一呼百应,积极响应。即使土地流转,虽然事先有困难有压力,但群众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家家户户给予全力支持,村民都予以理解支持。如修路,经过谁家要占地、要砍树、拆房,各家各户都会无私的奉献,从未发生过纠纷,也没有上访。这里民风纯朴,即使是晚上,摩托车放在外面,从不担心丢失,像小时候的故乡一样宁静安详,无不让人交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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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勉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