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棉子菜
棉子菜
□周雪梅文/摄
春天一到,清风和煦,桃红柳绿,万物复苏。大自然的馈赠也较冬季丰富起来,广袤肥沃的土地上,长出一种可爱的植物———棉子菜,在我们桂林地区还叫水牛花、白头翁等。
棉子菜似乎不怕冷,它几乎跟春风同步来到人间:毛茸茸的泛着白色的茎,散着同样毛茸茸、外绿里白的叶子,顶着如许多小米样聚集在一堆的金黄色的花儿。种过稻子的田里,柑橘地里,水库周围,到处都是,真可谓漫山遍野都有它们的身影,远远看去,犹如铺在大地上的黄绿相间的毛毯、大花布,它们不仅是美景的一部分,还是可以做美食的优质食材。它们在春风里摇曳,向你抛着媚眼,直接挑战着你的味蕾……好多次我都是下乡路过,实在挡不住诱惑,耽误同行人十来分钟,轻轻走近,悄悄蹲下,闻着香气,将它们从根部掐掉,集攒在手里,够多了时将它们用衣服兜着回家。即使只摘有半斤八两,和上糯米粉,捣鼓几下,就可以做成粑粑了,那种清香诱人的味道,真是个馋死人,从热锅里拿出来,忍不住趁热吃,你还没尝到它糯而不腻、软中带韧的味道,粑粑里面的糖汁就流了出来,烫到你的小馋嘴,还掉到你的美美裙上,所以,放慢速度,小心地吃,或者等到油茶或者姜茶出锅,边吃粑粑边喝茶,那才是最高级的享受。
记忆里,我们家附近的田野棉子菜长得不多,摘的人却多。大年初几放假休息的日子里,老爸干脆带我们去八公里外一个叫万板桥村的田里去摘。在那片美丽的田野里,一蹲就是半天,按理说,男人们不做那个细事,可是我家的大男人们一做就是几个小时。人多力量大,所带的背篓、竹篮都装满了。大丰收之后,妈妈带着我们吃零食、水果,然后再去附近的岩洞里玩,既是摘野菜,又是出游、探秘。回到家,妈妈与小嫂开始打理棉子菜:选出杂草,洗干净,剁碎,熬融,做粑粑。多余的,晒干后,去机器上打成粉末,留到以后慢慢地做,还可以留到过年时,打进糍粑里。如果冰箱够大,将已打成汁的新鲜棉子菜冻好,一年四季都可以做,这可是我们这里家家喝茶都不能缺的好东西。
除了家人,同学好友之间,选个周末,也可因棉子菜组成队伍同游:八个十个都可以,谁家场地最合适,就邀约前往。早上,直奔早已探好的棉子菜最多的地方,一般是柑橘地里的又多又嫩,把那嫩嫩的棉子菜一并摘好。量够后再回到家里,大家分工合作,选的选,洗的洗,剁碎煮熟(或者用破壁机搅成绿绿的汤汁),倒进糯米粉里,趁热揉好粉团,再一个个分开,把已准备好的芝麻花生红糖馅放到中间,再捏成圆形,压扁来,也可以放到特制的印盒里印好倒出,垫好柚子叶,放锅里蒸熟,几分钟后,柚子叶的浓香,棉子菜的清香,糯米的醇香都出来了。这头粑粑一出锅,那头姜茶也煮好。同学好友通过这种方式相聚,孩子们也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快乐,个个都有说有笑,既品尝了美味,又加深了情感交流,真是乐在其中,幸福人生。
今年春节过后,由于疫情影响,呆在村里很久没出来。我和家人到处去找棉子菜。退耕还林,原来宽广的地里很难找到棉子菜的痕迹,田里又被承包种了药材,待我们听说有再去摘时,已是给人摘了多次。当然,只要出去,总有收获,我和大嫂各自掐得一小抓儿,小嫂和妈妈摘得多点,她们回到家就趁新鲜做成了粑粑给大家品尝,妈妈说,我和大嫂的那点可以带回家私用。来之不易,我们各自揣回家,按妈妈教的方法,放糯米粉或者玉米粉或者糁子粉,捣鼓捣鼓,美味出场,反正随便做,味道都极其鲜美。
每年春天,我都要攒下好多棉子菜,觉得摘得不多或者没时间去摘,就在街上买,有很多老人摘来卖,三五块一斤,也不贵,还非常嫩。去年,我买了十斤,够老妈陆陆续续做了一年。
快写完了,才记起度娘,一搜,才知我们祖辈钟爱的这种棉子菜叫鼠曲草,早被李时珍记录在《本草纲目》:鼠曲草之所以得名,“鼠”字是因为它的叶片从形状到毛茸茸的特征,都和老鼠的耳朵相似,因此这种草还有个别名叫“鼠耳”;鼠曲草茎叶入药,用于镇咳、祛痰、治气喘和支气管炎以及非传染性溃疡、祛风除湿、解毒等,外用还能治跌打损伤、毒蛇咬伤。
据资料,南北朝时期,在荆楚地区流行一种鼠曲草的吃法:在阴历三月三日,采集鼠曲草捣出汁液,混合蜂蜜后用来制作米饼,名为“龙舌饼”,吃后可防治流行疫病。而各地流行更为广泛的做法是,清明前后采摘鼠曲草,称之为“清明草”,用它的汁液混入糯米制作糍粑,可将糍粑染为绿色,名“清明粑”。这种吃法至今犹存。唐人段成式则称,非但清明前后人类喜食鼠曲草,连蛰伏初醒的虫子也对这草感兴趣,鼠曲草叶片茸毛上的甘露,就是虫子饮用的琼浆玉液,名为“蚍蜉酒”。
啧啧,小小的植物,拥有这么丰富的药用价值与文化内涵,看完这篇文章的你们,趁春天还在,快快动身去采摘棉子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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