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家“苏黄米蔡”与桂林
现收藏于桂林市桂海碑林博物馆的《五君咏》，碑刻中的诗为颜延之所作，书法出自黄庭坚。（资料图）
蔡京留给桂林非常有价值的《元祐党籍碑》。（资料图）
■秦冬发
书法史上的宋四家“苏黄米蔡”之“蔡”是指谁？有两种观点，一说是蔡襄，一说是蔡京，本文取蔡京之说。
在宋代人眼里，桂林地处南服，是蛮荒僻远之地，贬谪流放之区。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和“苏黄米蔡”有联系，苏轼、黄庭坚、米芾、蔡京的墨宝都曾来到桂林，刻在了桂林的山崖石壁上，成为桂林很有价值的石刻作品。
1苏轼或留墨宝在桂林
先说苏轼。
苏轼的墨宝曾经来到桂林？可能好多人一听都会感到惊讶。明代学者、桂林人张鸣凤和大名鼎鼎的徐霞客就表示过怀疑。张鸣凤在《桂胜》后记中说“黄金岩有妄僧作苏内翰碑”，徐霞客《粤西游日记》说“第东坡不闻至桂为可疑耳”。
张、徐二人的怀疑是针对石刻《宋·静江府给侯觉澄等重建观音堂执照》而言的，该石刻于宋度宗咸淳元年（1265）三月摩崖在桂林观音山黄金岩，石刻中说：“觉澄等今切见府东地名黄金岩，元系东坡居士苏内翰观彼境物清虚，似出尘外，就建观音佛堂，亲挥堂额，刻于岩石。其奈年深颓坏，旧基犹存。觉澄等欲于旧基复建佛堂，装塑佛像，承接东坡居士香火，未敢擅便。今模打东坡墨碑通呈，谨具状，乞赐台判执状，付觉澄等，整复东坡居士元建佛堂，扫洒承接香火，朝夕焚诵。仰凭佛法，祝延圣寿，以报国恩。伏候判府经略抚使、开国殿撰、侍郎台旨。”苏东坡从未到过桂林，怎么会有“东坡居士苏内翰观彼境物清虚，似出尘外，就建观音佛堂，亲挥堂额，刻于岩石”之事呢？所以张鸣凤将这件石刻中提及的府东善友称为“妄僧”，并且“不录”这件石刻。
明崇祯十年（1637）五月十五日，徐霞客探访黄金岩，记录所见云：“门左刻石一方，则宋人遗迹也，言此洞山回水绕，洞名黄金，为东坡居士香火院，岩中东坡题额可拓，予急觅之。洞右有旧镌，上有‘黄金岩’三字可辨。其下方所书，则泐剥无余矣。”泐剥无余的这件石刻是《宋·卓思书刻佚名留题黄金岩诗》，石刻残文如下：
黄金岩（额）
（约缺十六字）师卜葬（缺十余字）名□□□事□□□□留题谨书于崖，以示来者。宣和乙巳清明日。
邕管卓思再拜
（以下剥蚀约一百三十余字）
桂林文博专家谭发胜老师说：“细读残文，可悟出些道道。1.碑文作于宣和，距元祐不太远。2.残文中隐约可悟出，有个元祐党人贬来岭外，死后葬在黄金岩附近。3.死者亲属似乎请了僧人为死者祭扫坟墓，因此在黄金岩建了庵堂给僧人居住。4.死者既然是元祐党人，谁能料定他与苏轼的关系？卓思是1125年来吊祭死者之坟，距苏轼卒年1101年仅24年，完全可以设定死者是在苏轼生前亡故的。既然如此，他的家人（或友人）在建黄金岩观音堂时请苏题写观音堂名，这是很有可能的。只是不像侯觉澄所说而己。从侯觉澄等人刻的碑文中可知，‘观音堂’额应该有苏轼的落款，否则，事隔一百四十多年后，侯觉澄他们是不会断言此匾是苏轼所书。看来侯觉澄他们并不一定妄。”
谭老师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遗憾的是，苏轼题写的观音佛堂堂额墨宝今已无存，至迟应在明代就毁掉了。徐霞客读岩内宋碑以为“岩中东坡题额可拓，予急觅之”，但最终觅见与否，却没了下文。
2黄庭坚留《五君咏》
再说黄庭坚。
黄庭坚留在桂林的墨宝是闻名遐迩的《五君咏》。据石刻《清·梁章钜跋刻黄庭坚书五君咏》云：“独秀峰旧有始安太守颜延之读书岩，宋孙览筑五咏堂，镌《五君咏》于石，今皆无考。余以旧藏黄山谷书《五君咏》真迹，嘱郡人陈鑅双钩，马秉良市石，勒诸山中，用存旧迹云尔。道光十八年九秋，福州梁章钜书。”不过梁章钜镌刻的这件《五君咏》原石已佚，《广西石刻展览特刊》云：“凡四帧，民国卅三年倭寇祸桂，碑石被毁。”今存桂海碑林博物馆的《五君咏》石刻是1965年据战前拓本翻刻的。
3米芾留在桂林的三处墨迹
三说米芾。
米芾留在桂林的墨迹有三件，两件镌刻于伏波山还珠洞，一是潘景纯、米芾还珠洞题名，内容是：“潘景纯、米黻。熙宁七年五月晦同游。”这是米芾的早期书法作品，今存；一是米芾自画像，今存。桂林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编辑的三卷本内部资料《桂林石刻》云：“像高一尺三寸，全身立势，面微向右，右手舒二指，如有所指，头有冠，足有履，宽袍大袖，如作开步之势，飘洒之气，跃然石上。”第三件镌刻于龙隐岩，即米芾、程节赠答诗，这件石刻内容分为前后两部分，前一部分是米芾写的一首诗，“诗送端臣桂林先生兼简信叔老兄帅坐”；后一部分是程节的和诗。前一部分是米芾的笔迹，后一部分由李彦弼书写。李彦弼和儿子李昂霄在书法上都学米芾字体，所以米芾、程节赠答诗前后两部分内容的书法非常相似。这件石刻由龙隐岩住持仲堪刻石，今存。
最后说蔡京。
蔡京留在桂林的墨宝是非常有价值的《元祐党籍碑》。石刻摩崖在龙隐岩，由吉州（今江西吉安）人饶祖尧于宋宁宗庆元四年（1198）九月跋刻，刊者王俊，今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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