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镇的来历传说
□如衣
八步区开山镇作为潇贺古道东线第一镇,并非浪得虚名,有心旷神怡的山水,有厚重的文化积淀。
开山镇,历史上又称“壕界”,素有“小桂林”之称,境内石山兀立,溪水淙淙。在上莫寨、宝井寨及洞尾寨有五座山形如石螺般的石山,叫“开山五螺”。境内有“白鹤岩”、“雷劈山”等景点,还有百步梯、开宁寺、大黎村洪明革命老区等古迹。
古道的时光就是这样充满神奇,道路虽然崎岖不平,却总风光无限,让我停不下追寻的脚步。沿着这条令人无限憧憬的古道上行走,眼前的景物总会在不经意间引起人的好奇:这个老树墩,是否拴过行者的马?那泓清泉,一定洗过行者的脸和手,然后再让他们咕嘟嘟地喝下去止渴；在那个村寨,是不是有远方的行者带走了本地的姑娘,或者是他留在寨子和心上人一起生活?
传说开山的来历有两个:
一是开山的地理位置极似一个壶口,四周为萌渚岭山脉的群山环抱,而开山谷地面向湖南一侧就像一个壶口,人倚高山俯视开山谷地,天地一片开阔,故称“开山”。
二是开山与湖南江华县交界处有两股流量很大的地下河涌泉,这两股涌泉的水都自然流向广西一侧,是桂岭河的源头,很早以前村民就在涌泉旁边的螺山脚下定居,开山造田,故称“开山”。
无论传说真与假,开山,作为潇贺古道东线的“开路先锋”确是名副其实。
古道上的一切,都让人想要留住,想要触摸,想要珍惜。哪怕是老树叶缝里漏下来的一缕阳光,古桥桥墩边长出的一片青苔,石板路下挤出的一棵小草,都有了沟通远古与未来的灵性,让我与过往来一场对话。
漫步古道,我从心底认同这是一个可以安然行走之所,是一个可以轻盈快乐的地方,让所有行者都忘了旅途的艰辛和疲劳。不同的路段,不同的风景,填补着行者的空虚。一路走来,一路将人的心与行囊装满,然后在路的尽头回味。
阳光映在古道的石板、鹅卵石、钎石阶上,让我瞬间生出阳光也会走路爬山的错觉,仿佛从这幽深的古道一路看过去,一眼就可以看到舜帝南巡的背影……
无论是来过开山的人,还是不曾来过的人,都会觉得,开山就是一个梦,一个清净恬静为底蕴的梦。这里的风云,这里的山水,曾经被世人遗忘,如今又因潇贺古道被世人重寻。我总以为,踏上开山的人,是心中有情有义的人。因为这里的每一片风景,可以轻易将我们带到遥远的过往,让我们重新观照人生。
对于开山,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过客,却不知早二十多年前,就与它深深地结缘。那时我刚从学校毕业分配来贺州,搭长途汽车来单位报到。走出车站,饥肠辘辘,在车站边的粉摊买了一碗粉吃。那粉很粗,颜色也不美,黑褐色。“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长相这么丑的粉却很美味,煮好后与汤水融为一体,晶莹剔透,弹性又有嚼劲,还带着沁人肺腑的甜味。味蕾的千种回味,逗引得我一下就爱上了贺州。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粉,长长的,很甜?”我问过同事,他们也答不出。这个谜底在我来到贺州十多年后才解开,它放在商场的特产干货架上,名字:开山薯粉。
我还特地上网搜了它的制作方法。它是开山村里人手工制作的,先把红薯磨成浆,过滤晒干后,再放入大锅内煮至八九成熟,用漏勺捞起来,快速放到事先准备好的冷水缸降温,冷却后拿到阳光下晒丝,即可。
人间万事出艰辛。过程描述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却费心思,红薯要选品质优良的,过滤时要反复滤几次,煮糨糊时要不断搅拌,冷却时粉丝要放在水中不断摆动,以免粘连。
就是它,让我对贺州有了最初的好感,并且在贺州安家。因此我认定,我和开山是有命定的因果的,开山对我是格外眷顾的。
尽管这种看法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心存这份感觉,我对开山的一景一物,一山一水,便有了许多不由自主的依恋。走入开山,就仿佛走入一个敞开的、温暖的怀抱。
尘世外喧嚣的光阴,在开山清澈的水波中被过滤得宁静纯净。青砖瓦墙下,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开山久远的历史。那座山梁,驮起过三苗部落流浪岭南的脚步；那道溪水,为南巡的舜帝饮过马；那丛青草,躺下了被秦兵砍死的越人的身躯；那条壕沟,岳飞曾驱马平乱,一跃而过……
岁月已经化成了这里的一条河流,一路缓缓流去,再多的惊涛骇浪,也会被不断涌来的水纹覆盖,回归平淡安稳。这座千年古镇,自一开始就是这般古朴的模样。开山从容地轮换四季风景,从容地收纳人世悲喜,也从容地接受往来的过客以及他们所带来的不同目的。
临街的木楼有几扇敞开的轩窗,挂着一个岁月的梦境,也带着时光的痕迹。我甚至自作多情地以为,有一扇窗是为我而开,有一份情缘是为我等待。可事实上,开山的风景,从来都不会轻易被世俗惊扰。我或许近距离感受它的呼吸,它的水声,却无法把它的韵味带走。可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拥有,亦能在心底温情地回忆。因为,开山也不会辜负任何从它怀抱里走过的人。
走在开山街上,定然忘不了那回味悠长的茶香。
曾有史料记载:清乾隆皇帝下江南来到桂林时,有一位老人请皇帝品茶。皇帝端起茶杯一嗅,先赞了一声:“好茶!”饮了之后,发觉此茶汤清,味醇,和润带翠,问:“此茶出自何处?”老人答:“茶出自贺县开山,开山白毛茶是也。此茶一道水,二道茗,三道四道,味犹未穷。”接着皇帝冲上第二道水,一品之下,再赞:“妙!真乃一品开山茶,天下无佳茗也。”
在开山的茶馆,煮上一壶茶,我把所有的际遇,都泡在这壶茶里。也许我一转身离去,开山就会把我忘记,但我却会用心灵,记住它古老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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