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土地永久出租 外来人员结伙抗法 探寻让牛车坪频频成为“违建温床”的非法利益链
当事人在房顶阻碍执法。
↑懊悔的凌某慢泣不成声。
8月4日，“柳州一号”APP以《刑拘！牛车坪村拆违现场，这4人竟向执法人员砸砖头、扔爆竹》为题，报道了4名违建当事人因涉嫌妨害执行公务，被警方依法采取强制措施的案件，引发社会广泛关注。8月5日，记者在市公安局城中分局了解到，4名涉案人员均是外来人员，并且都为当天利益相关者中的暴力抗法人员。目前3人已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1人被依法取保候审。
牛车坪村为何频频成为外来人员的“违建温床”？带着市民网友关注的热点问题，记者先后走访了城中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以及市公安局城中分局。
案件回顾：数名违建当事人结伙抗法
据了解，牛车坪片区多处违建“扎根”在莲花山保护区内。莲花山区域自2009年以来就享有柳州市的优先保护权，环境保护问题一直备受关注。2017年8月1日，《柳州市莲花山保护条例》正式实施，莲花山片区包括牛车坪的违建如不彻底根除，《莲花山保护条例》将成为一纸空文。为此，2019年1月3日，市城管执法局召开打击违法建设“莲花山保卫战”动员誓师大会，莲花山保护区拆除违法建设的战役正式打响。
7月31日上午，城中区政府多个部门的800余名工作人员，对牛车坪村代号“E区”内21栋总面积7700余平方米的违法建设依法强制拆除。据了解，这次拆除的违建均为外来人员所建。
执法队员刚到现场时，就有数十名群众企图阻碍执法。在编号为4号的违建楼上，还有多名违建当事人拒不配合执法。其间，有两人站在楼顶使用石灰、爆竹等物品阻碍执法，现场不时传出爆竹爆炸声，造成数名执法队员受伤。同时，执法队员还在编号为9号的违建房内搜查出几箱印有“鱼雷”“闪光雷”字样的爆竹。
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执法队员当即报警。市公安局城中分局接警后，立即派出警力赶往现场处置。经调查，涉案嫌疑人为4名违建当事人，民警随后将嫌疑人凌某慢、卢某清两人控制，并依法传唤到派出所；另两名违建当事人韦某永、卢某芳在民警到达现场后，仍然与执法人员对峙，不时向楼下砸砖头、扔爆竹，并扬言要跳楼。
为避免事态升级，行政执法人员暂未对违建房采取强制拆除措施。8月2日，行政执法人员在对未拆违建房进行检查时，发现人去楼空，涉嫌妨害执行公务的嫌疑人韦某永、卢某芳已潜逃，城中警方随即启动追逃程序。8月3日17时40分，民警在柳北区长塘镇北岸村附近将嫌疑人韦某永、卢某芳抓获。
提审供述：以我为鉴莫再“苦苦挣扎”
据了解，4名涉案人员分别是韦某永（桂平市人）、卢某芳（桂平市人）、卢某清（桂平市人）、凌某慢（崇左市人）。
“我是崇左人，1996年来柳州务工，之前在工地打工，都是住在工地。2010年亲戚喊我一起到牛车坪村起房子，我就花3万块钱和亲戚一起‘买’了村民的地，起了房子住，房子都是自家人住，没有拿来出租。”8月5日上午，记者跟随市公安局城中分局民警来到市第一看守所，凌某慢被民警提审时说。
“之前我和他们（其他违建当事人）一起筹钱买了爆竹、石灰、汽油等物品，计划如果城管强拆我们的房子，我们就用‘非常’手段进行阻碍。7月31日，我和几个亲戚一起用木板把楼梯封住，设置障碍不让城管上来，还跑到楼上与城管对峙。”凌某慢对自己的违法事实供认不讳。
“2017年我就收到了城管下发的执法文书。之前我也想过配合执法，还打电话给城管喊他们帮搬东西。但之后旁边起房子的人动员我一起抵制执法，说只要大家一起抗法，政府也没有办法。后来老婆和家人劝我，但我不听，还是和他们一起抵制城管。我没有想到那么严重，我就应该听我老婆的，我对不起我老婆……”回忆起当初自己不听家人劝阻而酿成如今的后果，凌某慢泣不成声。
提审期间，凌某慢多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他表示，经过民警几天的普法以及教育，自己深刻认识到这种行为不仅伤害了家人，还触犯了法律。他希望牛车坪村的违建当事人能以他为鉴，放弃暴力抗法的念头，积极配合执法工作。
严厉打击：斩断外来违建和“永久出租”利益链
8月5日，记者来到城中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据该局控查中队长刘宏介绍，今年初，城中区城管部门联合公安、征地办、街道、村委等多个部门对牛车坪村进行普查，确认牛车坪村共有227栋违法建设是由外来人员搭建的，大部分违建集中在牛车坪腹地。
“外来人员在牛车坪村搭建违建如此‘泛滥’的主要原因是他们以‘1带N’的\‘组团模式’进行租地，并搭建违建。”刘宏告诉记者，外来人员一般都是按亩来租用村民土地，之后又动员亲戚或老乡一同来盖房子，平摊租地费用，这就造成了牛车坪村内外来人员搭建违建越来越多的现象。
“随着‘飓风行动’不断深入开展，在牛车坪村搭建违建的外来人员从一开始的‘冷抵抗’到后来对执法队员围堵，再到最后的暴力抗法，企图拖延拆违进度。”刘宏说，其间，外来人员试图假扮村民和租客逃避执法，又在牛车坪村内张贴“抵制标语”试图煽动他人抵触情绪，并结伙对进村入户宣传的执法队员围堵，最后演变成了结伙抗法。但无论外来人员以何种形式，都无法阻挡“飓风行动”的开展。
记者了解到，自2009年之后，政府部门出资建设了数百套安置房来安置牛车坪村民，同时启动了征地拆迁补偿措施。城中区城管执法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外来人员以租用村民土地的形式，在未取得任何规划手续的情况下搭建房屋，或自住或出租，都是柳州市“飓风行动”重点打击对象之一。
同时，据知情人士透露和记者多次走访了解到，大多数外来人员与村民签订的租地合同，标注的时限为“永久”或“长久”，这无疑是以“以租代买”的形式侵占国家土地，这也是牛车坪村逐渐沦为外来人员“违建温床”的源头。如何从源头制止“以租代买”现象蔓延？“以租代卖”的当事村民是否涉嫌违反相关法律？相关部门又将采取何种措施？本报将进一步关注。
本报记者
文鑫豪报道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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