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书”里的大世界
编者按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俗称“小人书”的连环画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读物。一幅幅生动的图画，配上一段段简短的文字，勾勒出一个个令人神往的故事。小小书本里承载着大世界，连环画成为许多青少年乃至成年人心头爱，影响了几代人的价值观和审美观，让许多60后、70后乃至80后那份独特的黑白阅读记忆充满了斑斓的色彩。
南国早报记者刘豫/文邹财麟/图
俗称“小人书”的连环画于上世纪50年代兴起，70年代风靡一时，到90年代则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进入21世纪，“小人书”虽然仍有少量出版市场，但辉煌已经不可避免地成为过去。近年来，由于一部分收藏者的热爱和坚持，让“小人书”的主市场从创作出版转向了收藏，重启了人们对“小人书”艺术的追求。
A“小人书”情结牵起的收藏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谁没有一个‘小人书’情结？”广西连环画收藏协会名誉会长、连环画画家蒋晓东回忆往事，两眼放光。“那时候我父亲在机关上班，每次出差给我带回来的礼物不是糖果、面包，而是‘小人书’。它们成为我文学启蒙的老师，把我领进了中国古典文学的殿堂。”60册的《三国演义》、30册的《水浒传》、15册的《岳飞传》……这些精彩的连环画，是蒋晓东收藏至今的“精神富矿”。
蒋晓东后来走上美术道路，进入出版社成为连环画编辑，绘制出版了数十种连环画。如今“小人书”从书店的柜台里消失了，为了留存珍贵的记忆，蒋晓东转身成为连环画藏家。将近古稀之年的蒋晓东，现在总是忍不住感慨：“我与‘小人书’算是结下了一辈子的缘分呀！”
记者从蒋晓东口中了解到，中国连环画创作大致分为三个高峰：1950~1966年，这一时期精品迭出，堪称连环画历史上的第一高峰；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连环画再次攀上创作高峰，为丰富读者的精神生活做出了积极的贡献；进入上世纪80年代，连环画创作题材和内容更加丰富多样，呈现出新的审美意趣和精神内涵。
在这三个发展高峰中，广西的连环画家按照各自的风格特点和擅长的绘画手法进行创作，优秀作品迭出。这些作品，也成为当下连环画藏家们追逐的精品。
B广西名家珍品精彩纷呈
广西是块“长满了故事”的土地，许多优美动人的民间传说和可歌可泣的故事可供连环画家去发掘、创作。而广西连环画家那独具特色的创作风格，更是赋予了作品别样的民族风情。广西画家邓二龙、雷德祖等人的连环画作品，都被连环画藏家们视为珍品，属于“无价之宝”。在广西连环画藏家蒋黎杰的手中，记者见到了一些名家的珍品。一本本纸张泛黄的小册子，被精心地装在透明的塑料匣子中，黑白朴实的画面带着浓郁的时代感，向人们展示着岁月流淌的痕迹。
1963年全国首届连环画评奖中，广西壮族画家邓二龙就凭借一册《刘三姐》荣获绘画三等奖。“藏家会更根据一本连环画的美术特点、主题内容、包装品相等，来评估它的价值。”蒋黎杰告诉记者，邓二龙根据同名歌剧绘制的连环画《刘三姐》，清新优美。
记者看到，这本连环画《刘三姐》的画面忽纵忽横，背景的伸展与收缩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画幅的边框，形式生动活泼。画中的桂林山水奇丽多姿，远山近水用虚笔和实笔勾勒，巧妙地传达出“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簮”的意境。
蒋黎杰告诉记者，广西连环画创作成就最高的画家，当属画家雷德祖。1980年，雷德祖创作的反映欧洲古代奴隶起义题材的作品《斯巴达克思》，获全国第二届连环画创作评选二等奖。全书近千幅画，由雷德祖一人绘制且均质量上乘；1984年，雷德祖的连环画作品《高山下的花环》参加第六届全国美展获得铜奖，1986年获全国第三届连环画评选三等奖。
C拍卖让“小人书”藏品升温
在连环画收藏圈子里，蒋黎杰收藏的连环画，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属上乘。“只收不卖”的他，聊起连环画收藏的话题来滔滔不绝，打开的话匣子仿佛再也收不住。
采访中，蒋黎杰正聊得兴起，手机突然响起闹铃，他话锋一转，“不好意思，我得马上参与一个线上拍卖”。在征得同意后，记者看到，蒋黎杰参与的是中国收藏热线网络举行的一场拍卖，藏家们竞拍的是一本1949年8月1日初版的连环画《解放军生活》。买家们按照50~100元不等的价格，依次加价竞拍。蒋黎杰神情严肃，盯着手机屏幕一声不吭。沉默的10分钟过去，直到蒋黎杰大叹一声“唉呀可惜”，记者才知道竞拍已经结束，一本定价1元的连环画册，被别的藏家以9000元竞拍到手，蒋黎杰错过了将这一作品收入囊中的机会。
“这也是我们藏家日常会经历的事情，有收获的喜悦，有错过的遗憾。”脸上带着懊恼神色的蒋黎杰介绍说，近些年来，随着国内连环画藏家交流日益频繁，旧版连环画收藏热度升温，精品连环画及原稿在拍卖市场上价格屡创新高。一些题材、品相均属上乘的连环画，以上万元成交早已不少见，个别精品更是一书难求。此前，画家程十发创作的连环画《召树屯与喃婼娜》原稿，拍卖成交价高达1100万元；沈尧伊创作的连环画《地球的红飘带》，共926幅原稿，在北京一次拍卖会上曾以1540万元成交，创造了国内连环画稿拍卖纪录。
蒋黎杰认为，连环画成为藏品身价暴涨，但同时也失去了面向大众的初心。“连环画是用来阅读欣赏的，不是用来炒作的。过去的老连环画之所以有价值，不在于它值多少钱，而是它给多少孩子确立了人生观，使他们长了知识，提高了审美。”为了能让更多年轻人尤其是孩子了解连环画，蒋黎杰近年来一直陆续举办公益展览，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延续“小人书”的意义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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