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后感 硬朗与雅致 读韦晓明散文集《父亲的项目》有感
●蒋蓝
清代文人薛福成说“文如其人”,后来又有高人提出“为人须真诚,为文须狡诈”,都恐不尽然。在我看来,广西作家韦晓明的作文与做人,在一脉贯通之余,还有峭拔的理想追求。他是个儒雅之人,博览群书,勤于笔耕。他对于桂地风云的裁切以及对于苗岭往事的深犁,宛如驱赶着牛群、河流和石头,为我们带来了八桂大地的深情、忧伤与绮丽。
这个看法,在散文集《父亲的项目》中得到印证。作家在他的好几篇文章里深情描写了父亲,每个人都有难以忘怀的经历,但能够在往事中取暖,才是一个作家的成功。韦晓明笔下的人和事,依仗散文而得到了全在与复活。
他的散文,并不着意强化绵密的叙事性,抒情性而非抒情式的写作,才是他作品的压舱石。这源于他的乡村生活经历,特别是他对苗山的一往情深。人与故乡,总是在相互保管、相互赠与之间,构成了最深的和解与释然。韦晓明老老实实地写,他在激情、思辨与叙事之间徜徉,他没有刻意地“反抒情”,更没有标举“反价值”。
他来了,他看见,他说出。这,就是我心目中的散文正写方式。
我曾经提出这样一个散文写作观:正写是硬道理。所谓正写,修辞地说,就是拼硬功、打硬拳,不需要摘叶飞花的神技,这里只有空手入白刃的直接;直白点说,就是一个作家自自然然地写,不一味依托繁复修辞地写,不过于倚重题材地写,不指望中心思想跳出来“指山山让路”地写……而是让事物在散文里说话或沉默,让事物液汁四溅再回到事情之中,让散文的耳朵听到事物的呼与吸。
韦晓明的《父亲的项目》,走的便是散文正写这一路径。他这样写到了劳作:
父亲吆喝着牛在前面下犁,犁尖轻轻触碰膨胀开来的厢垄土表,成球成串、长的短的、大大小小的红薯,就蹦跳着滚落到垄基间来了。跟在后面的我们兄弟几个,赶紧把红薯捡起来,剥泥除茎,按大小分别装进箩筐里,大个的抬回家,搁楼上脱水糖化;小个的拿到河边洗干净了,晾干,晚上吃过饭,就把它们磨成粉,浸泡在水里,等大人们农闲时,捞出来蒸成薯粉,切成细条,再团成球状,晒干……
读这样的文字,我们不能不承认,这是正写的力量,而这种具有力量的情节,又准确无误地表达了,维系着我们生命的,总是那些散发着苦难辉泽的细节。
《父亲的项目》中,关注到广西的地脉与地望,呈现出其散文地理学核心体系,其厚德而载物的写作伦理,为我们展现了奇异山地之间的跌宕历史与风俗画卷。
广西的山水,在很多人心目中就是浪漫人生的孕育之地。韦晓明不言浪漫,他倾心于那些微小的事体,那些灾难,那些倒伏,那些死亡,那些在大地上留下铁蹄一般证词的清贫岁月的痕迹。韦晓明说:“有人问我为何写作,我回答说为了自己的内心。岁月的积淀,情感的发酵,记忆的复活,现实的激发,令我从心底里感到有话要说。所以,我要写作。”
这样的话语,分明也透出了一种无法忽视的雅致。
“写作不过是为心魂寻一条活路,在汪洋中找到一条船。文学或有其更为高深广大的使命,值得仰望。”但愿这样的心声,会成为闪烁在我们头顶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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