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脆弱生命捧在手心里 广西中医药大学附属瑞康医院重症医学科一病区访问记
本报记者吕欣实习生伍叶娟王彩莹
2月26日，正月十五元宵节，春雨绵绵。
早上7时52分，广西中医药大学附属瑞康医院重症医学科ICU一病区医护通道，前后两班电梯，一分钟内医护人员鱼贯而入，沉默、快速地，更换鞋子，脱下外套，穿上工作衣，戴上口罩帽子，双手消毒……
7时56分，医护人员到达医生办公室，围绕会议桌站在四周，开始晨交班。
“除了夜班值班医生，其他人都是站着。”一病区副主任唐晓介绍。
ICU的一天，就从“站着”开始了
一口气站了3小时。
这一天负责夜班交接的是吕文权医生。此刻他坐在桌前，拿着打印出来的4页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ICU一区13位病人的情况。他快速地念出每一位病人的床号、姓名、性别、病因、病史、检查结果、诊断结果、治疗方案、处置情况、目前状况、疑难问题……语速很快，20分钟几无卡顿。
接下来，住院总医生胡炳全对值班医生的交班进行补充；最后是护士长和主任总结。重症科主任伍民生对12床特别关注。这位不幸从高处坠落的小伙子一直处于中度昏迷。“病情重、费用高、愈后不理想，家庭贫困。11时安排一次大会诊。”伍民生交待吕文权医生。
顺利对接完当天13位病人的病情、治疗方案、家属意见，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接下来伍民生带着当班医护和实习生、进修生、住培生进行查房。查房结束，护士进行床前交接。另一边，吕文权联系好的肾科、骨科、呼吸、神内、神外、心血管科、影像学科的大会诊医生已经陆续来到会议室。
各科医生重新调集12床的影像及检查资料，伍民生提出疑问和难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梳理过去。每一项决定，伍民生都要问一个问题：“多少钱？”一堆的难题摆在26岁小伙子重回人间的路上，先解决哪一个，怎么解决，花多少钱解决，怎样花最少的钱解决，伍民生和吕文权在心里反复斟酌。虽然表面上他们波澜不惊，但是他们对这个不幸的年轻人，在医生的理智之中仍旧抱着奇迹发生的梦想并为之严谨地努力着。
记者跟随交班查房，一口气站了3个小时。而这一天，吕文权从头一天傍晚6时接班，到元宵节下午2时处理完手头事务，工作了20个小时。
没有突然发生的病情，只有观察不到的情况
ICU很吵。各种监测仪器24小时工作，滴滴滴的声音不绝于耳。
ICU很静。在生命边缘，大多数语言都归于静默。
这里没有突然发生的病情，只有观察不到的情况。
收入ICU的患者，专业术语是“可逆性危重症患者”，ICU病房又称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在瑞康重症医学科，有123名医护人员，其中女性114名、护士100名。
护士每小时记录一次病人体征，不断执行各种操作，就餐时间每人15分钟，一个班下来日行2万步。
唐晓说：“我们要做有温度的ICU。在这里，病人将自己如婴儿一般全部托付给了医生，所以生命的复苏是在24小时陪伴和帮助中实现的。”
上午9时许，李鲜开始处理13床病人的压疮。李鲜是病区里一位具有国际资质的造口治疗师，每天负责和护士一起对患者伤口造口换药。她的工作让压疮、糖尿病足、下肢静脉溃疡等各种慢性伤口、造口、失禁的护理技术得到推广。
ICU患者多数处于无意识状态，病情危重，身体上留置有血透管、胃管、气管插管等各式管道，换药常常需要2—3名护士共同协助才能完成。
当天这位患者的压疮位于骶尾部。李鲜和另两位护士一边小心翼翼地护住患者身上各种管道，一边将患者翻身侧卧，然后进行换药。处理完骶尾部的伤口，李鲜抬起患者双足进行检查，发现足后跟有黑痂生成，但并无渗液。“患者足跟部是一个稳定型的干痂，这个时候我们主要是要做好保护和减压的工作。”她一边向护士说明，一边把敷料折叠成圆漏斗形，套在患者足后跟。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在仪器的蜂鸣声中，生命在与死神抗争。松弛的、皱褶的、脱皮的、溃烂的、苍白的、蜡黄的，脆弱的生命被医护人员一日日捧在手心悉心呵护。
“觉得丑吗？”记者问。
“不丑。看着患者在我们的护理下脸色从苍白变得红润，是最美的事情。”主管护士蔡丽脱口而出的回答像诗一样。
“觉得脏吗？”
“不觉得。每次给病人完成口腔护理，特别是把口腔里的痰痂清除干净，特别有成就感。”护士长黄静铭是个坚强的女汉子。她曾经为了练习交接班流利的口齿，连续读了一个月的报纸，“又快又清晰，交接班的时候不能有多余的字词。”
“第一次碰到病人家属嘱托我多多关照，我有点蒙。”蔡丽说，“在ICU做护士，几乎不考虑任何生命之外附加的东西，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蔡丽印象深刻的是一位老奶奶。“老爷爷在ICU住了两年，老奶奶每天探视时间都会来，对护理工作要求非常严格。爷爷是脑梗死后遗症的患者，护理难度大。在我们精心护理下，爷爷没有发生压疮。后来爷爷走了，老奶奶经常带吃的来看我们，感谢我们，说当初为难我们了。其实我们都能理解。”
主管护士欧阳姗把一个刚做好的气球绑在11床患者身旁，这是用科室的操作手套做的。气球上写着“祝早日康复！加油，您很棒！”已经苏醒过来的11床患者，元宵节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唐晓说，“这几乎是ICU最真实的写照。重症病人突然清醒后，会对身处ICU环境产生焦虑和恐惧，出现‘ICU谵妄综合症’。鼓励和安慰，能对病人治疗起到很大作用。这是人性的温度。”
集结在党旗下驰援武汉，是先锋队的温度
ICU仪器设备多。唐晓说：“这是我们作战的武器。”熟练操作各式各样的仪器设备是ICU医护的基本功。在瑞康ICU病房，仅仅血透仪就有3代不同的产品。这些过硬的操作技能往往是危重症患者命垂一线的关键生机，也让瑞康重症战队在2020年武汉疫情防控最前沿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
集结号吹响，重症医学科全员请战。
2020年2月12日，重症医学科杨益宝、覃惠娟、罗晴随广西第三批医疗队驰援湖北十堰市。
2020年2月15日，重症医学科唐晓、刘品晶、李亚茜、周凯、冼晶晶、李咏翔、周卫兰7名医护人员随广西第四批医疗队驰援武汉沌口方舱医院。唐晓被任命为医疗组副组长。
深入武汉，党组织是战斗堡垒，党员是先锋队。
二区副主任刘品晶在武汉火线入党：“在病毒压城之时，党的组织力与号召力让我深受震撼。”
护士长覃惠娟在十堰火线入党：“党员一直在最前面。重症人要到最危难险重的地方去！”
2020年3月8日沌口方舱医院休舱之后，唐晓带领7名队员再次请战。2020年3月14日，7名队员到达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院西院。7名队员投入到对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的治疗和护理工作中，最终出色地完成了援助任务。
前后两批，党员带队，瑞康医院共派出21名医护人员援鄂抗疫，出发时有9名共产党员；归来时，是21名共产党员！
集结在党旗下，是先锋队的温度。战“疫”之后，瑞康医院嘉奖频传，其中重症医学科被授予“广西三八红旗集体”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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