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书店如何获救？
图为北京佟麟阁路的“模范书局+诗空间”书店，由中华圣公会教堂改建而成。摄影 杨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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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书店人而言，这是一个需要耐得住寂寞、受得了艰苦的春天。疫情冲击下积极自救，政府部门介入纾困,方可共同度过寒冬，迎来春天。
微利的实体书店行业这次疫情所受冲击很重：客流惨淡、营业收入大幅下滑，又面临着租金和用工成本双重压力……
中宣部印刷发行局调研组发布的千家实体书店调研报告显示，疫情导致全国九成受调查书店停业，四成书店预测，上半年收入将下降50%以上。
“很困难，但必须扛着。”多位实体书店经营者告诉记者。如何渡过难关？积极自救之外，来自政府管理部门的扶持也尤为必要。
我们不会放弃
“书店撑不住了，单向空间希望以众筹的形式征集书店资金，保证书店的持续运营……”这是“网红书店”单向空间在2月24日发出的一封求助信，该书店2 月份营收较往年下滑 80% 之多。这对本来就利润微薄的行业来说意味着绝境。
单向空间的相关人士解释称，“目前主要难题一是大部分店还没开业，已经开业的店客流销售均不理想。长远来看，估计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恢复。”
根据中国实体书店联盟发布的《2020年春节实体书店紧急调查分析报告》显示，受疫情影响，超过99%的实体书店春节期间无正常收入，尤其是抗风险能力较差的中小书店。
位于北京回龙观的上海三联书店·微言小集是一家成立4年的书店，丰富的读书活动曾吸引着附近的居民。“挺难，但也必须扛着。”书店负责人、微言传媒总编辑周青丰很是感慨。
“卖书不赚钱”，这已经成为书店的共识和现状。微言小集目前有200平方米的空间，有一部分设置为水吧，售卖软饮、咖啡等。“在平时，水吧的收入占到书店营收的七成以上。疫情发生后，这部分收入为零了。”周青丰算了一笔账，“房租、水电费，4名员工的工资，加起来每月需要7万多元。”
“书店作为非刚需的文化弱势产业，已经开始集中迎来生存危机。”国内知名书店南京先锋书店发表公开信坦言：“即使形势再艰难，我们也不会放弃，我们就想活下去。”
线上与读者有效互动
“转战线上”成为许多实体书店的自救选择。
“疫情期间，方所将目光转向产品的深度策划和运营，如加快线上系统建设、精细化搭建会员制度、组建读书会，深化主题内容策划等。”成都方所书店的一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自救行动包括快速应用大量互联网思维和工具，如秒杀、礼品卡、云逛街、社群营销、视频直播等方式拓宽传播渠道。此外，方所开通了网上商城，上架上千种产品，为读者提供代购、邮寄服务等，并陆续推出由名人领读的文化产品，为读者提供更丰富的商品选择和阅读体验。
目前实体书店的线上自救，总结起来有如下方式：一是开通网上商城，为读者提供线上选购、线下配送的一体化服务；二是开展文化活动，如线上读书、线上讲座等；三是运用互联网工具，做秒杀等促销活动；四是依托短视频平台、各直播平台进行多元文化输出，提升品牌知名度；五是激活私域流量，做好客户维护工作。
广西师大出版社率先发起了全国书店“燃灯计划”——邀请作者线上开讲，并与各大书店社群同步共享语音内容。目前已有180多家书店参与其中。
“燃灯计划”策划人、广西师大出版社市场部营销黎金飞表示：“在销售拉动方面，我们目前想到的几种办法：一是以最大的诚意为书店让渡折扣；二是在作家线上分享时，由书店主导同期销售，在群里征订图书；三是书店与出版社微店进行分销合作，出版社代发；最后，增加图书的附加值。”
何为图书附加值？黎金飞解释道：“目前对实体书店影响非常大的因素有大型电商平台的折扣，实体书店在价格上没有任何优势。这就需要书店在图书差异化上想办法，比如作家签名本、毛边本或者 ‘书+文创’类产品等等。书店发布活动预告时，可以请读者征订作家签名本，由出版社组织签名和寄送。”
微言小集是“燃灯计划”的参与者之一。“看起来热闹，不过销售转换率确实没有那么理想。”周青丰说，“但这是书店提升影响力，维持读者群，为疫情后营业做的准备。”
“拉动书店的线上销售是我们切实希望达到的目标之一。但销售的实现有着很复杂的因素，目前大多数营销活动可能无法直接量化。”黎金飞称：“尽管如此，还是需要有长远目光。”
“持续的线上互动，让我们在内部形成了响应线上各种业务形式的作业方式，也倒逼我们加快了围绕‘离店服务’的各种业务培训。”广州唐宁书店的工作人员也表示，“书店定位于服务社区，我们也进行了更为细致的用户调研，为今年的业务内容创新做好评估。”
政府纾困解燃眉之急
实体书店自救之外，来自政府部门的支持不可或缺。租金减免、文化发展的专项资金等，都可以有所作为。
目前，北京、上海、广州、天津等多地均已出台了纾困举措。3月12日，上海宣布将在保持和加大原有的本市扶持实体书店发展政策和专项资金基础上，于近期出台今年扶持实体书店发展的《引导目录》和专项资金申请规定。3月1日，北京市新闻出版局宣布，针对疫情对实体书店造成的冲击，提前启动实体书店扶持项目的资金评审工作，分批次开展项目征集及扶持工作，成熟一批扶持一批。据介绍，项目资金申报工作从2月26日开始，首批扶持资金3月底之前发放到位，预计全年扶持资金为1亿元。
“盼着早日收到扶持资金，以解燃眉之急。”微言小集也申报了该扶持项目。据周青丰介绍，去年书店就已经申请过扶持资金，能抵扣部分运营成本。
对压力最大的房租问题，北京的最新政策也宣布，将一改以往对已发生的房租成本进行补贴的办法，而是对符合条件的书店预拨3月至6月的房租补贴。同时倡导产权单位对实体书店房租给予减免。
当下的实体书店“落寞而又艰难”。3月2日，微言小集已开门复工，周青丰说，尽管客流与营收只有平时的5%~10%，“该开门还是要开门，该服务会员还是得服务，该给员工发工资还是得发，总要面对这一切困难”。
单向空间给参与众筹者的单向历和会员卡已经陆续寄出，还有一封感谢信，信中写道：“冬天枯萎下的琴叶榕竟然开出了新芽。春天真的离我们不远了。”
度过寒冬，迎来春天，是书店人的迫切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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