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关怀护理员： 用温柔的方式护送生命离开
李素珍在照顾老人。
聚焦人生终点站的守护者1
编者按
人的一生，仿佛一辆行驶在时间洪流中的列车，死亡就是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死亡，是绝大多数人不愿意面对，甚至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但有人却每天都在和它打交道，他们兢兢业业地工作，就是为了让逝者得到尊重，生者感到欣慰。他们是临终关怀护理员、告别仪式策划师、遗体化妆师、墓园巡夜人……由于工作岗位的原因，他们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今年清明节，南国早报推出“人生终点站的守护者”系列报道，走近这些特殊职业的工作者，试图通过他们经历的故事，探寻生命的意义。
南国早报记者黄占玲文/图
“奶奶，你的手暖暖的，真舒服。”李素珍握着一名老人的手，温柔地说道。今年45岁的李素珍是广西重阳老年公寓的一名临终关怀护工，她握着手的老人，因为癌症将不久于人世。每天早上，李素珍见到老人，第一件事就是握着对方的手，让她感受到关怀与温暖。像这样接受临终关怀服务项目的老人，目前在广西重阳老年公寓有39人。死亡是残酷的，临终关怀工作人员所能做的，就是用温柔的方式，让重病患者最后一段人生路走得坦然、安详。
1临终关怀照顾身体更呵护心灵
李素珍已在临终关怀科室里工作了约9年时间。她每天的工作，就是配合护士，给老人们进行生活护理。李素珍发现，刚进来的老人，大多闷闷不乐。尽管大部分家属向老人隐瞒病情，“但老人总觉得来这里，人生就没盼头了。”李素珍说。
于是，在给老人们提供生活护理的同时，李素珍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随时保持微笑，多和老人聊天。“其实，他们都像小孩，需要人哄，才会开心。”李素珍说，接受临终关怀的老人，大部分都是癌症晚期，家属希望老人在离开人世前的日子里，能减少痛苦，平静地走完最后一段路。因此，李素珍会尽量满足老人们提出的要求，比如有老人想吃面条，刚好当天食堂没有，她便会外出购买。
李素珍的同事李金是一名95后护士，她来此工作已快一年。和李素珍一样，对于有意识的老人，她会尽量以聊天的方式，给老人带去慰藉，而对于已失去意识的老人，李金会在进行护理时，动作更加轻柔。“他们虽然没有了意识，可我相信，老人会感知到我们的照顾和呵护。”李金说，老人们的房间里，每天会不定时地播放一些老歌，一些老人会跟着唱，而护士和护工则会在旁为他们鼓掌。在李金看来，大家所能做的，就是在照顾好老人身体的基础上，让他们的心灵得到放松。
2敬畏生命让他们安详舒心离开
在来广西重阳老年公寓临终关怀科工作之前，李金曾在医院里实习过。她感觉，医院里的大部分重病患者对生的渴望很强烈，努力地想要延长生命，而在临终关怀区，这里的老人则大多接受了生命的无常。
李素珍说，其实自己一开始无法接受老人们的离开。直到几年前，她的父亲患病去世，母亲的一番话，让伤心欲绝的她释然，“母亲对我说，生老病死是正常规律，接受它，会让我们活得更坦然”。从那以后，每当遇上老人情绪消极，她总会安慰对方，“不要担心，当下活得开心最重要”。
曾有一名患者无法面对自己的病情，感到焦虑害怕。他的爱人常握着他的手，鼓励他，而临终关怀工作人员则从旁协助，对他进行心理引导，让他生活得更舒心一些。
住进临终关怀区的老人，有仅住了两三天就离开人世的，也有坚持了一年多的。“在生命面前，我们能做的就是敬畏它，让每个离开的人都能安详且舒心。”这是李金常说的一句话。
在老人即将离开人世前的那段时间，护士和护工们会尽力让老人减轻痛苦。护士会在获得医生允许的情况下，合理使用药物，护工则会帮其进行全身按摩等，让老人能舒坦一些。
3感到欣慰家属越来越理解工作
有一些老人，在临终前已失去意识，这时，李素珍和同事会守在一旁，握着老人的手，让其得以放松离开人世。有的老人在临终前会撑着一口气，想等子女来见上最后一面，这时，工作人员会一边叮嘱家属迅速赶来，一边在旁安慰老人。
临终关怀工作人员还要担任抚慰家属的角色。家属们大多担心老人走之前痛苦、难受，这时，工作人员会轻轻地拍拍他们的肩膀，或给予一个拥抱表示安慰，告诉他们“老人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
护士长许倩丹称，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对临终关怀的工作表示支持和理解。一些家属在老人离开后，会主动打电话回来，想将老人用过的轮椅、医疗病床等捐赠给科室。李素珍说，过去，曾有家属怀疑从事临终关怀工作的护工、护士不懂得看护老人，但这几年这样的质疑几乎没有了。许倩丹说，大部分家属在选择该项目之前，会进行详细咨询，当他们对这个项目了解得越多，便会对工作人员的工作更为理解。
4期待发展这个行业需要更多支持
广西重阳老年公寓护理部副主任农青芳称，选择临终关怀项目的人大部分为病重的老人，医生认为他们继续治疗已无太大作用。在此情况下，家属不想再让老人饱受有创治疗的折磨，想让老人临走前更舒心一些。
此外，一些家属选择将老人送来，是因为家中没有看护的条件，或者缺少相应的看护专业方法。南宁市民曾先生说，当初为了给生病的亲属找一间可提供临终关怀项目的养老院，他花费了不少时间。曾先生认为，现在人口老龄化趋势日益明显，他希望在南宁能够出现更多临终关怀项目。
农青芳说，近年来，越来越多人开始主动去了解临终关怀项目，但该项目未纳入医保，这也是不少人望而却步的原因之一。此外，她希望能有更多的志愿者加入到临终关怀志愿服务行动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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