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独具的东岩寺唐代摩崖造像
东岩寺摩崖造像。唐云峰摄
净土变菩萨像。刘敏摄
摩崖造像。本报记者高志坚摄
□刘敏
东岩寺唐代摩崖造像，位于岳池县嘉陵乡东岩寺村六组。造像西向，分布面积约200余平方米，计12龛。其中，1号龛为长明灯龛；2号龛为瘗窟，题材为舍利塔；3号龛为二佛；4号龛为接引佛；5号龛因风化剥蚀严重，题材无稽；6号龛为一佛二弟子二菩萨；7号龛为瘗窟，上为高僧石刻，下开窟；8号龛为二佛经变像；9号龛为一佛二菩萨；10号龛为净土变；11号龛因所在位置特殊，无法窥探内容；12号龛亦为长明灯龛。
东岩寺摩崖造像龛的形制基于一致，具有唐代风格。佛龛形制规整，平面多为横长方形，龛顶作穹窿或平形顶。龛内安置倒凹字形佛坛，佛像皆安放在佛坛上。此后龛形变化不大。平面方形覆斗顶的佛殿窟，可以说是中国本土化了的一种窟形，其空间式样，意在模仿世俗社会生活中流行的帷帐。这与墓葬中的方形覆斗顶墓室的形制极为相似，而墓室的形制大多是模拟死者生前生活的环境而设置的。
东岩寺摩崖造像的风格表现在，造像比例舒展匀称，结构合理，动态极为自由活泼。佛的头部与身躯比例合理，面型丰满，方圆适度，佛发为水波纹式或螺发。除通肩式和袒右肩大衣以及褒衣博带式大衣外，又流行所谓方领下垂式大衣，内着僧祗支和裙，体态饱满丰肥。喜用束腰式台座，底边为六角、八角、圆形或花口形，上搭覆布，布纹转折曲复生动。菩萨多束高髻，发型优美，五官姣好，上身袒，束腰，重心向一侧扭曲，体态极为生动妩媚。帔帛也有动感，婉转活泼。
吾之所见唐代摩崖造像中，东岩寺摩崖造像有两大特点可谓匠心独具。
一是出现了礼佛专用的长明灯龛。这是在同时期、同类型的石刻造像中从未见过的现象。所谓长明灯龛，就是在一石刻的大龛中镌有若干的小方龛，以在龛中置放若干烛台或灯盏点燃，燃于佛前，昼夜长明不熄。
二是“二佛”题材突出。在12龛造像中，“二佛”题材占有两龛，即3号、8号龛。3号龛造像面颊丰腴，褒衣博带，二佛均半跏趺坐，彼此略相对，手势仿若打招呼，非常生动。半跏趺坐，姿势对称。8号龛造像的二佛居于中，形象魁伟，面目慈祥，身躯微向前倾。佛像的左、右、前三面保持着弧形平面，左右二弟子二菩萨，雕造的刀法圆润，造像清秀华丽。此外，两旁侍立天王、金刚、力士等造像，层次分明，强悍威武，后壁浮雕天龙八部。历经多年风霜，佛身色彩仍依稀可辨，透出唐代造像的华美精致。
二佛，就是释迦牟尼佛和多宝佛。二佛并坐的典故出自《妙法莲华经》。根据经典记载，在法华会上，释迦牟尼迹门三周说法后，有七宝塔从地涌出，塔中有多宝佛的全身舍利。原来，多宝佛是《法华经》之赞叹者，曾发愿每在诸佛宣说《法华经》时，必使宝塔从地踊出，现于诸佛前，为《法华经》的真实义作证明。多宝佛为东方宝净世界教主，此佛入灭后，以本愿力成全身舍利。多宝佛所踊出七宝塔，由无数珠宝严饰而成，表示一切诸佛国土同一宝性。在法华经中，宝塔涌出在空中，释迦佛依大众之请开启塔门，多宝佛全身舍利结跏趺座，结法界定印，其时多宝佛在宝塔中分半座使释迦佛坐，谓之二佛并坐，即《妙法莲华经·现宝塔品第十一》所载：“即时释迦牟尼佛，入其塔中，坐其半座，结跏趺坐。尔时大众，见二如来在七宝塔中狮子座上结跏趺坐。”在二佛并坐中，多宝表法佛及定，释迦表报佛及慧，并座表法报不二，定慧一如。此二佛孰左孰右，历史上各有异义，但通常以多宝在左，释迦在右。
也有“二佛并坐”是武则天喜欢的造像主题的说法。唐高宗李治时代，武则天已经和丈夫李治并称“二圣”，造二佛并坐的造像，是为抬高武则天自己的身份做舆论造势。不过，这种因素也仅是揣测。一方面，“而佛并坐”造像从佛教传入的南北朝时期就非常流行，并非武则天开倡导之先，武则天想为二佛加入新的含义并不容易；另一方面，武则天显然想把自己和更有潜力的未来佛弥勒佛联系在一起，而不是已经涅槃多时的多宝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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