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县乡里找旧县
飞龙峰处的唐代石刻“普泽”。唐明 摄
连接大堂坝子与旧县老场的石板坡道。
大堂坝子,传说是当年县令审案的地方。
□武胜记者站 文伟 本报记者 胡佐斌 文/图
武胜县旧县乡,顾名思义,这里曾经作过县城。
翻开清嘉庆《定远县志》可知,元朝初年设定远县,县城在今旧县乡,但此地山势危险,逼近江岸,上有土石崩塌之忧,下有洪水淹没之患,明嘉靖庚戌(1550),知县胡濂奏迁庙儿坝(今武胜县中心镇),不到一年时间,新城建成,旧城始迁。
由此算来,今旧县乡距今不作县城已有400多年了,在这400多年里,战乱、火灾、人口迁徙、建筑拆建、现代工程实施等诸多因素,原县城还能找到多少痕迹呢?6月17日,“两江行”采访组走进旧县乡,试着寻找往昔县城的遗迹。
城墙及官署遗址
400多年前,搬迁至庙儿坝之前的定远县城是怎样的布局呢?民国十九年《定远县志》有一句说得较为形象:“包山麓为城,官署据山巅。”于是乎,采访组首先要寻找的,便是“据山巅”的官署。
在旧县乡回龙村村主任匡成俊的导引下,采访组首选来到回龙村8组,这是面临嘉陵江的第二层台地。但这只能勉强算是一层台地,因为仍然有着明显的层级划分,只是坡势相对缓了一些,不像第一层台地的背后就是陡岩。
采访组沿着一条铺砌已不显规整的石板路在玉米林里曲折而上,正行间,匡成俊指着从土坎里伸出的三重条石说:“传说这就是老县城的城墙,以前我们看到时,这墙还要长一些,是沿着山坡从上往下走的。”
再往上走约50米,右侧为一块相对宽阔的平地,面积约20亩,前面可俯瞰嘉陵江,背面为山湾。匡成俊说:“这里叫大堂坝子,传说以前是定远县的衙门,县大老爷审案就在这里。”
“山湾里头有块大岩石,叫飞龙峰,上面还刻有大字。”在匡成俊的引领下,采访组走进山湾密林,来到飞龙峰下,只见岩上阴刻两大字:“普泽”。二字为隶篆,刻幅长约2米、高约1米。正下方近岩底处则刻着两小字:“威灵”。贴岩往右行数米,又见两龛字刻,字小,刻迹浅,磨灭严重,仅数字可认,但从所刻形式来看,可初步推断为墓碑。再往右则是两处岩墓。
关于此处石刻,武胜县政协文史委编撰的《武胜文史》(第十三辑)有载,其文说,“普泽”、“威灵”刻于唐大历年间,右边两处为碑刻,刻于清乾隆十八年,分别名为《山青水秀》《重建碑记》,记载了明代由湖北“陈州孝感乡”入川的陈姓家族的60个字辈。
荒废的旧县老场
第二层台地与第一层台地之间,几乎全为陡坡,但却有一条数百米长的石板坡道相连接。在这陡坡间,竹林荫蔽,石板坡道被厚厚的枯竹叶覆盖着,现已人迹罕至。
令人奇怪的是,若从上往下沿着坡道行走,左侧一路是条石砌成的一层一层的台阶,每一个平台的面积都较窄,一般不超过10平方米,数百米下来,全是如此。我们猜测为古城依坡而建的街坊,匡成俊却说,那是上世纪80年代新修的水保工程,以防山体滑坡。想必,这也是定远县城得以搬迁的缘由之一吧。
随石板坡道而下,直达山底,便是当年的县城了。据志书介绍,定远县城于明嘉靖年间搬迁后,原址称为旧县场,后改为乡。然而,虽然作为场镇也有400多年,但眼下的这个场镇已废,一座座房屋人去楼空,留住在场镇上的住户估计不足10户。匡成俊诉我们,上世纪90年代,旧县乡政府搬迁了,并在新址处设立了新的旧县场,老场也就慢慢废弃了,“老场面积也不大,就是沿着岩下一条街,大概有200米长。”
神奇的场外河滩
老场外,原是嘉陵江河滩,现在成了砂石场,每天,一艘艘采砂船在上下游的江河里采砂,将砂石集中运往这里,再分散运到各个建筑工地。
老场外的嘉陵江上,因下游建桐子壕电站,江面波平如镜,上游不远处有江中小岛,人称“大中坝”,也是“定远八景”之一,名为“平洲草色”。但对回龙村的村民来说,他们更念念不忘的是老场外面的关刀嘴。
这也是一个江心小岛,长百余米,形状特像关羽手中的那把大刀,故名为“关刀嘴”。桐子壕电站建成后,水位上升,关刀嘴再没有露出水面了。
关刀嘴下游,也很神奇。匡成俊说,这可能是嘉陵江上最浅的地方了,未修电站前,每年冬季枯水期,人们骑马就可以过江。如果船行到此,船上的人还得下船,船只才能通过,否则就容易搁浅。相传宋元交战时期,蒙哥带领元军从青居城(今南充市高坪区)顺江而下,在庙儿坝检阅部队,召开战前誓师大会后,3万多大军分水陆两路浩浩荡荡,直扑钓鱼城。当黑压压一片的骑兵从关刀嘴附近过江时,因滩窄马多,等候很久才过完人马,后来人们把此滩叫“马滩”,并沿袭至今。
听匡成俊这么一介绍,大家似乎有所醒悟,于是有人叹言:“旧县场从山势来看,怎么也不适合作为县城,但它在此控制嘉陵江水路,其意义就十分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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