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的真精神（下）
道并行而不相悖。
肖云书
□涂继成
中庸真精神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呢？即：中、和、诚、慎独。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这个“中”，就是指宇宙本体，生命本性。这性的背后，按培根的分析有四个假象，即种族假象、洞穴假象、市场假象和剧场假象。就是说，你的整个人性是被这些假象层层地包围了。性有种性、人性、物性、天性以及各种各样的性，层次很多，而人性，则是天下之大统。《中庸》说：“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中庸》的“中”，就包含了以上所有的性。当代的高能物理与最新哲学还提出，宇宙的存在也不仅仅是物质和能量的存在，它还包括信息。而当代信息学就很发达，这是存在的最灵魂的层面。当代量子力学、宇宙大爆炸论以至宇宙弦论都认为宇宙的本体、宇宙的存在起码包含这三层：信息层、能量层、物质层。而《中庸》的“中”，早已把这三层都含在里面了。
所以这个本、这个性，本性、本体、本能，都是“中”这个内涵里面的东西，“中”就是一种真实的存在，这个存在可以用任何一种形式表达，也可以说任何一种形式都表达不完。
“和”是“中”的一种运用，也就是说宇宙存在于运动变化中，要变化就会有各种各样的现象，这样差别就出来了，千差万别的现象事物，千变万化的各种作用。这其中最令人赞叹也最值得人去跟随的是什么呢？就是“和”。“和”是宇宙秩序的一种显现，是时空、生命（包括人类）、万物看得见与看不见的一种存在状态或说运动状态的最基本的秩序。我们当前谈和谐社会，这个“和”就是东方智慧的一种显现。当然“和”也可浅解，而唯其浅，才能得大众之心，妙在妇孺百姓都能去理解它，本能地实行它。
圣人之圣，在能以人间的秩序体天地的秩序。孔子学说正因为提倡人间有序，所以万古不衰。而真正的大政治家，他也一定是推崇有序。有序就是这个“和”字。从中古到近古，中华文明在两千多年的历史中一直坚持天人合一，《中庸》提出以“和”作为万物关
系的基本链。这就是东西方文明的主要差别。所以我们当代的斗，已经斗到一条邪路上去了，再不用“和”的关系来反思人类文明，我们人类就会走向灾变，就像《易经》里说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们当代的生态危机、社会危机、精神危机，都是这个灾变的端倪。
中庸主和，运用于当代政治，就是讲科学发展，讲和谐社会，这是高度智慧的体现。
那么，我们如何实施中庸呢？一个字：诚。《中庸》说：“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讲“学问思辨行”，又说：“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接着说：“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这两段话可说是《中庸》精髓中的精髓，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诚”。诚可感而遂通天下，唯诚，可用最短的路线、最节约的施为、最迅速的时间（甚至可以超光速）来应和万物，沟通时空。
人是万物之灵，而心是人之灵。心之最是什么？就是《中庸》谈到的“诚”。这是“诚”的最简单、最初级的体用。而“诚”远远不止这样一个领域，它可以治天下经纶，兴自然风潮，作用万物，变迁山河。它实则是宇宙信息、宇宙能量的一种美妙的运用。体现在人心上，就是让人越来越觉悟，越来越智慧，越
来越与万物相感相通。
但因这个“诚”太深，你做不到以上那些怎么办？做不到，你就抓住自心的良知良能。良知良能是从一种本能出发，以诚待人接物，以诚做事做人。
真正理解“诚”的人，既要以道德为归，又要以智慧为目标。历史上智慧与道德达到完美的人是谁？孔子。孔子称时圣、至圣。圣之时，圣之至，即智慧与道德在时间与空间的坐标上都恰到好处，恰如其分。
从上述可以看出，“诚”既是本体论，又是方法论，更是一种修养功夫。
那么，至诚的方法是什么呢？或说怎么样才能达到“诚”呢？《中庸》最后讲，要通过慎独。
慎独，通过独立不倚来体验生命的究竟和自然万物的本源。真正的慎独，就是首先让修行人的心逐步从生产活动转到生活活动，再转到生命活动中来。因此，慎独就是要你把纷繁的事务与日常的纠缠暂时放在一边而回到生命自身，体验生命的存在，生命的内化和生命的种种功能。那我们常人要怎么样去做呢？
第一步就是独处宁静，这是环境的独。没有了外界的干扰，你正襟危坐，这是身体的正。
让心性慢慢变得纯净单一，你就可以发挥反观觉悟的功能来观察客观世界，并反思你的主观世界，这是第二步。
第三步，念头或许已经消失，这时候物我两忘，只剩下一个宁静安详、空荡荡的存在。这就是宇宙生命力的本来存在。
慎独到这一步，发现“我”会从存在中出来，“我”的生命、“我”的各种各样的包括生老病死的过程，全都会从存在中出来，就会看到万事万物的来龙去脉，原来都是暂时的存在。当慎独到第三步时，才能体会到这一份存在的真实，然后也才能缘起。所谓缘起，是指重新回到人世间，回到这个宇宙万物中，能真正看到万事万物都是过客，包括你这个生命也是过客。
而过客的真实性又在哪里？这就要说到宇宙的起源了。
霍金的宇宙大爆炸理论已经证明了，我们已知的宇宙都应由物质层面追溯到能量的层面。在基本粒子层面就是中子、质子，就是夸克，就是由这些细小到看不见的东西组成。因此，从当代高科技和哲学的角度看，我们慎独所达到的、所看到的宇宙真实存在，的确是由物质层面、能量层面和信息层面三者合一构成。
真正懂中庸的人，他可以正心、诚意、致良知。把意一诚，他就可以正心了；心一正，他就身直了，可以为天下之表率了。然后，从家业出发，齐家，治国，平天下。
再说儒家政治中的理想典范就是内圣外王。内圣外王的根源就是诚正。什么叫内圣外王？就是你要达到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这个程序，达到后你就成了圣，就能王天下。然后一步步地为天下做事，用礼乐教化治天下，天下就可成为礼乐之邦、教化之邦，一部儒学就是一部礼学。仁德通圣，圣德通天，天德生生不息。由此，慎独的功夫和境界都体现出来了。儒家智慧的根本特征就是用人德以尽人道，然后以人之道来彰显天之道。
中庸精神一言以蔽之曰诚，诚一言以蔽之曰仁。中庸精神用一个字表达，是诚、是仁，用两个字表达是中庸。中庸已把整个儒学的内容包含在里面，“智、仁、勇”是古代智慧美德的显现。
愿中庸精神化为我们日常生活的受用。
（广安市国学学会、广安丰德国学院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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