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英烈马正衡
马正衡。
□陈杰杰 文/图
1949年11月27日,重庆解放前夕,国民党特务对关押在渣滓洞监狱牢房的革命志士实施大屠杀,当敌人把机枪、冲锋枪伸进牢门窗口向内扫射的时候,被囚禁在此的广安地下党员马正衡不顾病体残躯,扑向窗口英勇地与匪徒搏斗,抢夺刽子手的武器,一颗颗罪恶的子弹击穿了他的胸膛,马正衡壮烈牺牲,用生命和热血践行了自己“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铮铮誓言。
马正衡,1910年出生于广安新南门外的一个铸锅匠人家庭,幼时父母双亡,跟着叔婶学铸锅艰难度日,走南闯北,受尽军阀和土豪劣绅的盘剥。为不受别人欺凌,少年马正衡暗下决心练习武功,每天坚持练习拳脚,后拜广安国术名家何代智为师,武艺逐渐精湛,武德出众,在川东北地区渐有名气,国民党广安县政府想借他的威势来管理城区治安,便任命他为武装自卫队队长。马正衡为人豪侠仗义,惩恶扬善,好打抱不平,上任当天即向自卫队员宣布纪律要求,不准欺压百姓,不准抢百姓的东西,一改地方恶习。逢年过节,红白喜事请客,一般人多请那些衣冠楚楚,地位显赫人士光耀门面,而马正衡家却不同,请的大多是讨口要饭、家庭贫苦之人,就连后来他开的南园茶馆里晚上住的都是讨口要饭无家可归者。
1938年8月,马正衡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随同乡杨玉枢在嘉定(今乐山)“乐群垦社”开展革命活动,担任分社武装队长,他对常来垦社偷盗的彝族奴隶娃子从不打骂关押,而是以诚相待,宣传党的政策,教育彝族头人,很好地处理了当地汉彝关系。皖南事变后,国民党掀起反共逆流,革命形势急剧恶化,马正衡与许多地下党员都同党组织失去了联系。后来他转移到重庆,在重庆资合冶炼公司任炼焦处主任,在工厂里他处处为工人说话,多次组织团结工人反对资本家压迫,最后被资本家辞退。1944年春,马正衡返回广安,任广安县粮食储运处押运员,制造了国民党军队粮船触礁沉没的假象,将粮食转卖的钱全部用作革命经费和救济穷苦船工。1946年马正衡恢复党组织关系后,更加忠心耿耿的为党工作。华蓥山起义前夕,川东临委书记王璞亲自决定将川东临委与广安党组织的联络站设在马正衡的南园茶馆里,马正衡担任交通员,为准备起义传递情报、转移接待地下党同志和筹集起义物资。
1948年7月,重庆《挺进报》事件发生后,重庆市委书记刘国定被捕叛变,供出川东临委书记王璞、上川东地工委委员兼第五工委书记骆安靖、交通员马正衡。军统二处警卫组长漆玉麟等一批特务化装潜赴广安,在北仓沟将骆安靖逮捕,然后立即去南园茶馆将马正衡逮捕。骆安靖是重庆长寿人,出生于小资产家庭,领导学生运动出身,能说会写,长相清秀文静,参加革命工作后深受上级器重,26岁担任中共重庆市委委员,后到广安组织开展上川东武装起义工作,成为王璞重要助手。骆安靖被捕后受刑不过叛变,并参加了军统特务组织,他出卖了中共上川东第五工委委员谈剑啸、杨玉枢和代市特支书记丰炜光等广安地下党共计13名党员,后5人被捕,2人牺牲。骆安靖是川东地下党叛徒中唯一一个既未被特务处死,也没有被人民政府处以死刑而得以寿终正寝的人,被称为叛徒“活化石”,晚年他反思自己叛变哲学有“我20多岁就是地委级领导,30多岁必定能当上省委领导”“我字当头,活命第一”。
骆安靖、马正衡,一个是地委级书记,一个是交通联络员,面对特务酷刑考验,展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信仰和态度。被关押在国民党广安县政府监狱时,特务担心马正衡武艺高强,怕他从监狱里逃跑,就给他扣上30斤重的脚镣,带上铁铐,并残酷地用尖刀将他的肩部锁骨戳穿,套进铁链子,与手铐连着锁起来。顿时,他肩膀鲜血喷涌,昏死了过去。敌人撬不开他的嘴,用冷水泼醒了他,又使用老虎凳、扳铁公鸡、从鼻孔里灌辣椒水等酷刑摧残他,他一次次昏死过去,醒来时又怒骂匪特,始终严守党的秘密。受刑第二天,儿子马伏光送去牙具、衣物,他怕儿子看见自己浮肿的脸和穿通的锁骨伤心,便背对着牢门窗口,让儿子放下东西赶快回去。天气炎热,铁链磨来磨去,马正衡的伤口很快化脓,蛆虫顺着脓血往外爬。就是这种毫无人性的野蛮酷刑,也没撬开他的嘴,更没摧垮他的革命意志和对党的忠诚,敌人都称他是吃了秤砣的铁汉,于是把他押往“人间魔窟”重庆渣滓洞集中营。孱弱不堪的马正衡,受刑过重,双腿已不能行走,一次次遭受着毒刑的折磨,强壮的身体已变了形,但他始终不屈,还时常鼓励难友们说“进了这魔窟,就要准备经受毒刑的折磨,我们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怕什么!”
1949年11月27日,马正衡在渣滓洞监狱大屠杀中英勇牺牲,他用自己崇高的精神境界、坚定的理想信念、巨大的人格魅力和浩然的革命正气诠释了伟大的“红岩精神”,成为著名的红岩英烈,也成为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值得人们永远学习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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