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河清淤启示:生态“蝴蝶效应”告警
□本报记者 王成栋
1月19日晚9时,成都电视塔一侧,府河二号桥拦水闸。在探照灯的照射下,刘建华小心翼翼操作着挖掘机,挖出了这天第一铲淤泥。这让从事了近10年河道清淤的他觉得有些反常。多年来,石块、树干……是府河中最常见的淤积物。而如今,府河河段作业基本完毕,淤积物只有泥沙。
除了淤泥多了、石块少了,在近一周的清淤作业中,刘建华还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现象:他挖过的沙洲上,基本见不到水草。
泥沙多:
上游水土流失严重
清理一段河道之前,刘建华都会拿着竹竿在河道“探测”一下淤积程度。在电视塔段作业了两晚,刘建华觉得自己的准备工作不足——淤积层太厚,竹竿不够长。在一处围堰附近,淤积层有1.5米,部分河段甚至接近两米。
府河的泥沙来自哪里?“肯定是上游。”省林科院生态所所长向成华分析,近年来,川西北高原多发地质灾害,尤其是2008年汶川地震,对地表植被造成巨大破坏,当地自然生态恢复缓慢,水土容易流失。省水土保持局监测显示,2013年,仅阿坝州水土流失面积达1.2万平方公里。
此外,近年来,岷江上游地区夏季降雨相对集中也是重要原因。2014年6月,阿坝州南部、甘孜州北部地区雨天数高达25天以上,均创历史同期之最,对地表形成了极大冲击。
丰水期集中、水量大、流速快,也使水的携带能力大增。根据都江堰管理局监测,2013年7月上旬,岷江取水口上游来水浊度(泥沙携带量)曾达到历史极值。成都地势平缓、河道弯曲,上游的泥沙下泄后经过都江堰涌入成都主城区后自然淤积严重。
根据成都市水务局确定的清淤方案,成都主城区本次清淤河道为府河和沙河。其中,府河为成华公园桥至二号桥水闸段,长度约为1.1公里,清淤量约为0.45万立方米;沙河为太升北路桥至麻石桥段,清淤长度约4.3公里,清淤量约为2.15万立方米。2.6万立方米的总清淤量,可以堆成6500米长、高宽各两米的土墙。
这个数据可能会更大。
石块少:
被上游大型水利工程拦蓄
成都市民张国清在东安北路与新华大道交叉口住了近30年。他回忆,以往府河清淤,河床上能看到小鹅卵石,挖开河床,是一层层细沙、碎石,“挖开了就不会塌”。而今年府河清淤作业持续了一周,能见到的最大沉积物就是半截水泥砖。“按道理,这么厚的淤积层应该有不少石头,起码也该有鹅卵石吧。”在现场看了两个晚上,成都水务局工程管理科科长张晖也觉察出了异常。
这种异常并非突如其来。2013年,张晖曾参与清理沙河万里桥段的淤泥,在为期一个月的作业期里,除了越来越小的鹅卵石,很难见到以前“可以拿过来磨刀”的大石块了。
石块都去哪了?“还是从上游找变化。”都江堰管理局供水科科长徐兴文说,近年来,随着紫坪铺等岷江上游一系列水利工程的投入使用,其拦蓄功能初现。
省水土保持局相关负责人介绍,近年来,岷江等河流上游纷纷修建大型水利工程,河水所携带的推移质(质量大、体积大的沉积物)很容易在水库等流速较缓地区沉积;而悬移质(质量轻、体积小的沉积物)则随着河水下泄。“大量泥沙来不及在沿途沉积而被带入府河,但是石块的来源基本被断绝了。”徐兴文说。
草难长:
高原土壤对植物生长不利
不仅石头少了,张国清还注意到一个现象,此前,河中心的沙洲上经常能看到茂密的水草,夏天水鸟经常在上面栖息。如今,别说水鸟,连沙洲上的水草也很难见到。
刘建华回忆,开工一周多,挖了大小十多个沙洲,除了极个别形成较久的沙洲上尚存芦苇等水草的踪迹,其余的连“草根都不好找”。而2002年第一次府河清淤时,沙洲上鸟粪遍布、杂草丛生。
1月18日上午,向成华查看了清淤现场后给出解释:这些泥沙主要来自于川西北高原,而高原上的土壤“贫瘠、供氮量少、腐殖质含量几乎为零,对植物生长不利”。也正是由于川西北高原土壤才会出现“挖掘机挖开沙洲后,淤积物坍塌”这一奇怪现象。“可以说,川西北高原地区整体生态形势仍不容乐观。”省水土保持局相关负责人表示,此次府河清淤所展现的“蝴蝶效应”已经给出警示,“上游生态屏障要加快建设速度,减少人为活动的干扰,才能保护一江清水,延长水利工程使用寿命。”
向成华则认为,要想减少上游泥沙来量,应该尽快修复川西北高原地表植被。川西北高原各地应该建立两条生态保护机制,着眼长远,通过退耕还林还草,保持地表植被覆盖率,探索跨区域生态补偿机制,辅以生态移民等手段;着眼当下,通过修筑拦蓄坝等工程手段,延迟泥沙出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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