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遭盗猎，小熊猫保护能否升级？
核心提示
小熊猫川西亚种为四川独有，但四川没进行过一次小熊猫调查，全川以小熊猫为主要保护对象的保护地为零。
作为大熊猫的近亲，小熊猫虽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却因面临保护力度不够、违法成本低问题，屡遭盗猎厄运。
《野生动物保护法》和《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修订在即。专家呼吁，要避免小熊猫成为濒危物种，当务之急是推动小熊猫成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保住种群规模和栖息地。
1月7日，随着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发生在广元市朝天区的“11·4”特大非法猎捕、运输、销售珍稀野生动物案接近收尾。但是，参与办案的广元市朝天区森林公安局治安科科长王劲尧还是感到遗憾，涉案的野生动物有12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包括6只小熊猫，在查获时，有2只小熊猫已经死亡。
小熊猫，一个并不特别引人注目的物种，四川是它的主要分布区和两个亚种之一的诞生地，种群数量也仅有3000余只。但据“11·4”案嫌疑人交代，小熊猫皮毛珍贵，每只售价可以达到7000元，“死的活的都是这个价。”
一边是高额的利益驱动，另一边却是保护力度不足。据省森林公安局统计，过去6年，川内破获的与小熊猫相关案件已经超过10起。如今，《野生动物保护法》和《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修订在即，关于小熊猫保护级别提升的呼声再起。
A
回放
缴获非法猎捕动物12只 其中6只小熊猫
广元市森林公安局提供的资料显示，去年11月4日16时26分，一辆凉山牌照黑色力帆轿车内两名中年男子的反常情况，引起了七盘关检查站的民警注意。“驾驶员无法出示驾驶证，而副驾驶位子上男子神情又很紧张。”朝天区森林公安局副局长张德均回忆，见此情况，民警要求两人下车配合检查。此时，民警仍以为对方只是无证驾驶，不料在随后的检查中却发现异样。
在轿车的后排座位上，民警找到了一个纸箱，“外观上看是装啤酒用的，里头是四只浑身发绿的鸟。”后经专家鉴定，4只鸟均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楔尾绿鸠。在后备箱中，民警发现了被笼子套住的6只小熊猫和2只白腹锦鸡，同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其中2只小熊猫蜷缩一团，已经死亡。
朝天区森林公安局立即成立专案组，将10只活体动物送往当地动物园救治。“按照规定，涉及8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就算得上特大案件。”张德均说。
到案后，嫌疑人秦某和臧某供述，除一只小熊猫为自己捕获外，其余11只动物均是去年10月下旬，在凉山州冕宁县和甘孜州泸定县收购所得。根据两人交代情况，自去年11月开始，民警兵分两路赶往冕宁县和泸定县取证、追查上家。2个月后，最终将其他3名犯罪嫌疑人布某、刘某和袁某抓获。
经审讯得知，冕宁人布某系当地农户，于去年10月将捕获的2只小熊猫出售给秦某和臧某；去年10月中旬，泸定县人刘某将捕获来的1只小熊猫出售给当地人袁某，此后袁某又捕获2只小熊猫，均出售给秦某。2只白腹锦鸡和4只楔尾绿鸠，均是秦某和臧某从凉山当地农户手中收购。
B
现状
全球种群仅3000余只 保护现状不佳
省林科院相关负责人介绍，目前已知小熊猫只有两个亚种，其中小熊猫川西亚种为四川独有。根据推算，其数量只有3000余只。由于种群数量少，在2008年，小熊猫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注明为易危物种。
作为大熊猫的近亲，小熊猫不仅名字与其类似、活动区域高度重合，连生活习性也基本一致。两者的主要活动区域，均是川西山地高原区的海拔1400-3800米。在林业系统有句俗语：小熊猫出没的地方，大熊猫也不远了。
不过，小熊猫的保护现状不容乐观。省林业厅野保站副站长古小东介绍，作为小熊猫的主要分布地，四川从来没进行过一次小熊猫调查，“种群数量都是推算出来的，具体哪里分布好多，都不知道。”保护现状不佳的另一个表现为，全川以小熊猫为主要保护对象的保护地（森林公园、自然保护区等）数量，是一个刺眼的“0”。
省森林公安局刑侦处主任费然介绍，据不完全统计，仅2010年以来，各地上报的盗猎、贩卖小熊猫案件超过10起。常年关注野生动物保护的四川师范大学教师侯勉说，他曾在国外见到过被偷运出境的小熊猫，“产地就是四川。”
费然和侯勉均认为，保护力度不够、违法成本低，是小熊猫迭遭厄运的根源之一。侯勉说，若要避免小熊猫成为濒危物种，应急措施之一就是，推动小熊猫成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保住种群规模和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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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遇
野保法26年来首次修订 保护力度盼升级
“我们建议把小熊猫等一批濒危特有物种，提升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1月11日下午，省林业厅召集的新野保法研讨会上，有人再次呼吁：借助修订《野生动物保护法》和《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修订的时机，提升包括小熊猫在内的一批川内独有物种的保护级别。
去年底，《野生动物保护法（修订草案）》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这是其自1988年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1989年实施以来，第一次修订。一同修订的，还有《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
据了解，《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同样26年未作调整（仅于2004年对单项条款做过一次修改）。侯勉说，时隔26年，名录内外物种资源均已发生很大变化，与现状严重不符，“那时候有的物种可能没这么危险，而且当时对于动植物保护理念也只是限于动物本身。”
如果保护级别提升了，保护力度能够强化吗？
省林业厅野保处相关负责人举例，根据现行法律，以售卖、运输、猎捕野生动植物为例，涉案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2只就是“情节严重”，4只及以上就是“情节特别严重”；而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涉案8只及以上，才被视为“情节特别严重”。“虽然惩罚不是目的，但是起码有威慑力，让有破坏念头的人知难而退。”该负责人透露，在争取科研经费、保护区设立等方面，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同样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往往成为保护区设立的主要原因和科研项目通过的主要立足点。
目前，野保法和名录修订仍在进行之中，最终结果如何尚不得而知。而费然则表示，不论野保法修订结果如何、名录名单有无变动，四川仍要加大对非法盗猎、盗取野生动植物案件的打击力度。
链接
小熊猫：又称“九节狼”，外形酷似猫，身上有12条红暗相间的环纹，主要以竹笋、嫩枝和竹叶为食。四川境内主要为川西亚种，尾部为红褐色、黑褐色或者黄白色花纹。由于栖息地迭遭破坏、种群不断受到猎捕，在1988年就被明确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白腹锦鸡：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川内活动区域为川南部分地区，多栖息于海拔2000—4000米的多岩山地，多在灌木丛、矮竹林间活动，喜食竹笋和昆虫，因腹部呈白色，故有此名。
由于白腹锦鸡具有止血、解毒的功效，可用于治疗血痔。近年来，白腹锦鸡的活动区域和种群也遭到不同程度的威胁。
楔尾绿鸠：鸽形目鸠鸽科绿鸠属，成年鸟体长40厘米左右。头部、颈部为淡黄草绿色，其余部分有两道明显的乳黄色斑点，主要栖息在山地常绿阔叶林之中。在四川的分布区主要在凉山州木里县、老君山自然保护区。
由于栖息地范围狭窄、种群萎缩严重，1989年被列入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并于2012年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列为低危物种。
□本报记者 王成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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