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小伙高原“寻石” 以石器探寻人类的过去

华西都市报 2021-11-02 02:04 大字

谭培阳介绍皮洛遗址出土的石器。

谭培阳正在皮洛遗址现场工作。

在人类300多万年的历史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时间都处于旧石器时代,寻找旧石器时代的历史就是追溯人类“幼时”的记忆。日前,在甘孜州稻城县,一处距今至少13万年的旧石器时代遗址——皮洛遗址被发现。

目前,来自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和北京大学的联合考古队正在进行第一阶段野外发掘的收尾工作,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助理馆员谭培阳就是其中一员。穿越川西高原,登上高山,蹚过河流,他和同事们寻找石器,追溯远古的人类记忆。

高原调查20多天

首件精美手斧惊喜出现

出生于1993年的谭培阳是重庆小伙,学习旧石器时代考古的他大学毕业后,加入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旧石器时代考古团队。2020年,他们开启了川西高原旧石器考古专项调查工作,数月在原野上穿行,稻城皮洛遗址就是在这次专项调查中发现的。

“我们现在看到的河流阶地,和史前时期是不同的。”谭培阳说,古人一般会选择临河而居,随着河流的下切,阶地会被抬高,阶地越高,说明年代越早。皮洛遗址的位置也是这样的,它位于傍河的三级阶地上。

2020年5月,考古队员在行进过程中看见了一处高高的阶地,在对地形地貌进行了基础判断后,便在稻城县平洛村停下了车,徒步登上山坡进行初步调查。在山坡的一处电线桩旁,考古队员小秦在地表发现了第一件手斧。“当时还以为是同事放在那里的。”小秦叫来大家,互相确认不是对方放置的后,所有人都十分兴奋。

“当时我们已行驶了20多天,没有什么重要收获,因而对这件手斧的发现十分惊喜。”谭培阳说,手斧外形十分典型,也很精美。沿着这条线,队员们继续采集,陆陆续续不断有手斧出现。“当时就意识到,这里可能很重要。”团队立刻向单位报告了情况。经专家论证和国家文物局审批,今年4月底,一场寻找川西高原远古人类活动信息的考古发掘工作在稻城皮洛遗址展开了。

大风打乱工作计划

反复为石器制作“身份证”

在高原进行考古发掘,除了要克服高原反应外,考古队员们还要克服恶劣的气候。有时候,队员们一天之内就要经历刮风、下雨、出太阳、下冰雹等多种天气。

对工作影响最大的,要数每天下午刮的大风。揭开地层后,一件件石器露出,堆叠在土壤上。为了更加准确地记录每件石器的出土情况,考古队员在取出石器时,需要在每一件石器上做好标签,记录其坐标、位置等出土信息,并进行编号和拍照记录。标签纸就相当于石器的“身份证”,他们用小钉子将其固定在石器旁的泥土中。

往往一阵大风刮来,标签纸就会被吹得七零八落,考古队员只好再重新操作一遍。“没有办法,为了确保后续研究,出土石器的信息必须准确,所以我们要对每一件出土器物的信息负责。”谭培阳说,这次出土的7000余件石器中,几乎每一件都经历了反复过程。虽然工作量加大了,但看着一件件石器被规规矩矩地转移到工作站中,大家都感到十分满足。

通过寻找石器

试图探寻人类的过去

现实中,考古调查生活非常枯燥,且处在高原上,体能消耗比在平原地区大很多。谭培阳说,日行百里、脚丈万步是日常,所到之处几乎都荒无人烟。“每天都会登上很多阶地,早上出发,天黑才回到县城休息,途中没有饭店,就自备一些干粮。”他说。

然而,野外工作并不全是“野”的,最初的惊喜终会归于平淡。“每天都想着怎么把工作推进,下一步做什么。”谭培阳说,每一件石器,他几乎都会细细揣摩:它们来自什么年代?使用了什么技术?制作成功后,我们的祖先是怎样使用它的?为何又将它遗弃?

一个接一个的问号在谭培阳的脑海里冒出。一件石器,穿过了时光隧道,被完全不同时代的人握在手中,那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喻。“我们从哪里来?”在他眼中,人类的历史与人生或许没有太大的不同,逝去的历史就像每个人模糊的幼年记忆一样。一步一步,通过寻找石器,试图探寻人类的过去,或许就是他工作的意义。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戴竺芯杨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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