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热潮下他们的乡土之路
①②③
■本报记者唐闯 文/图
①布科藏寨。
②和瑞乡村客栈院坝。
③圣地映像阳台。
④圣地映像特色化装饰。
⑤风格独具的尚墨大门。
一
和丹巴县布科乡不少村民一样,降初和丈夫养育着两个孩子,供养两个老人。一年前,她选择外出,去县城打工。在工地上,她和男人们一起,打砖,拌灰。每天,从早上7点到下午6点,她摸黑出门,又晚点回家。
但今年,降初没有选择离开布科外出打工。如今,在完成了客栈里的工作后,她可以随时回家照顾孩子和老人。去年,布科乡新开了一家和瑞乡村客栈,一些过路客开始在布科乡停留,享受这里的安静。
丹巴县布科乡虽然地处旅游环线,但对习惯了“猎奇”的游客来说,这里的风光确实“乏善可陈”:除了县境内随处可见的嘉绒风格民居,一条窄窄的河,河两岸大片的绿林以及农田,的确再找不出令人眼前一亮的风景。
随着客栈开张,人们开始意识到:布科最大的资源是清净。
和瑞客栈的外观很平常:一栋嘉绒风格的民居连接着一片宽敞的院子。一扇铁门打开,一片干净整洁的院落,一下子跳到眼前。院子两旁刻意设计了日式风格的榻榻米,与中心水泥院坝区分开。
榻榻米上,几把尚未撑开的遮阳伞、一两张桌子和院里的一两棵绿树相互配合着,像在发出邀请。如果谁刚好坐下来,一杯热茶便是这小小院落里的另一种语言,需要仔细聆听。
然后,一些事情发生了。
平凡无奇的绿色世界,突然飞来一些鸟雀,在院落里慢慢行走、翻飞。它们的吵闹或者停留,使得时间变得热闹之外,也让时间渐渐在平静中淡淡远去。似乎,时间恰巧停留了那么几秒、几分钟、甚或一个小时。
在这里工作,降初学会了使用电脑,她时常看着平板电脑,学习做菜,尽量给客人提供最新式的菜品。降初还慢慢学着说普通话,以随时方便和客人沟通。
从收入上来说,降初在客栈里工作的报酬与工地上打工的收入相差不多,都在两万元左右。可对降初而言,工地上的活儿,并不总是需要女人。同时,这份辛苦又危险的工作并不常有。最关键的是,工地上的生活并不能帮助降初增长见识。
如今,降初有时间憧憬一些新鲜事物。
“她和另两个服务员越来越会插花、装饰布置客栈,有时候,她们的审美让我完全意想不到。”客栈老板多多开始夸赞自己的员工。降初小学未毕业,至今未到达过甘孜州外的地方。客栈老板多多正在筹划培训服务员,她准备把降初和几个服务员,送到康定和成都等地学习,提高服务水平。
客栈老板多多打开电脑里的云掌柜房屋动态管理系统,系统显示:即使是在旅游淡季,这里的客房也没有闲着。五一黄金周尚未到来,客栈里的十多间客房已被早早预定。
此刻,大厅里,几个浙江来的游客正和身着丹巴传统服饰的降初合影。大厅设计得很文艺,木质的椅子、桌子搭上民族元素的靠垫和桌布,室外的光线透过窗户很协调地落在各种物件上。
在二楼,服务员推开了客房门。床单、被子、床垫以及室内的设计都很精致,从木窗外漏进的光线很简洁,整个房间的氛围安静平和。多多引以为傲的是墙上的绘画。她说,这些画全是一位画家朋友绘制的。画多为简笔,三三两两的线条勾勒出高原的人情事物。
设计精心,氛围精致,令和瑞院子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农家乐。目前,和瑞院子更多吸引了广州、上海、香港、台湾等地的游客。房源紧俏意味着降初和另外两位工作人员即将开始一年中比较忙碌的生活。对于这种忙碌,降初已欣然接受。
尽管自己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但降初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留在这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去外面看看。”降初并不知道该如何说清自己的想法,她害羞地捂住嘴,把脸埋下去,然后失声笑着说,自己说不好。
和降初不同,自从选择回到丹巴经营乡村客栈,多多便决定以这里为家,干一番事业。多多计划和周边的老乡一起合作,以老乡的房子入股自己的客栈,然后分红,扩大经营规模,最终成立乡村客栈旅游合作社,让更多人从中受益。但这一想法,遭遇了老乡的沉默。人们种了大半辈子地,似乎并不相信自己能参与经营,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能从中获利。外出打工,甚至有机会离开布科,似乎仍然是老乡们的首要选择。
“总需要有人先做出来。”谈到这种尴尬,多多并没有气馁。她在降初身上看到了改变的可能性,也看到了布科乡,这片曾经安静得让人听不到它半点声息的地方,靠着自己的安静,也能让人刮目相看。
就像降初身上一点一点发生的变化,让降初和多多都有些始料不及。
二
在丹巴县中路乡,绿色覆盖山野,枝叶间漏下的阳光都带着微风和鸟鸣。然而,当你竖直了耳朵,却还是无法听见山下小金河蜿蜒流向大渡河汇聚的声音。多少年来,对面的墨尔多神山以及中路乡随处可见的古雕,似乎也未能以庄严和男子汉的气魄留下山里人匆匆离开的步伐。
至今,人们已无法准确的统计:究竟有多少人舍下山中的绿色、鸟鸣和世代流传的安静,独自去了山外的滚滚红尘。
“我们想在山里生活,可他们却想着山外的世界。”中路乡圣地映像客栈老板杨荻提到的“他们”,包括了客栈里的服务员泽拉姆。和布科乡的降初一样,泽拉姆说,在客栈上班,既能挣钱,还能照顾好家里人。泽拉姆未来生活规划的核心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她希望,他们能到大城市里生活。
泽拉姆的生活一直很难固定下来。他以前种地,可地不多。仅仅去年,他先去色达县天葬台修堡坎,做饭。三个月后,又去了石渠。若无其他活路可找,泽拉姆通常在丹巴县城修房、打砖,做点小工。今年,因为在杨荻的客栈打工,泽拉姆留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经营生活。
对此,从大城市里跑出来的杨荻说,他们应该出去看看。“当然,看完之后,如果决定回来,更是一件好事。”目前,杨荻资助了边耳乡两个贫困家庭的孩子,她希望他们读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可能的话,能够回到家乡。(紧转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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