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春天内江铁路机械学校首批藏区学生从高原来到内
3年前的春天，内江铁路机械学校首批藏区“9+3”学生从高原来到内地，如今，他们已陆续走上工作岗位——
□本报记者 江芸涵 实习生 石璐
3年前的春天，丹巴县巴底乡色足村的女孩肖芳和56个甘孜州藏族农牧民家庭的孩子，带着对城市的陌生与期待，从千里之外的雪域高原来到内江铁路机械学校，成为藏区“9＋3”免费教育计划试点班的学生。
如今，肖芳已成为成都轨道交通有限公司（成都地铁公司）的一名列车司机，接送成千上万名乘客。一本毕业证加上一份用工合同，18名内江铁路机械学校“9+3”春季试点班的学生，怀揣着青春梦想，在成都地铁踏上了人生的新旅程。
称职的站务员
2月2日清晨天未亮，绵绵阴雨给成都的冬天添了几分寒意。5点，藏族女孩曾红超起床、洗漱、化妆，简单吃了些早点就出了门。5点半，她赶到地铁一号线升仙湖站，乘坐5点49分第一班员工通行车，6点03分到达锦江宾馆站，这是她的工作地点。
6点20分，曾红超已经穿好蓝色工作服坐在了售票窗口内，一天的工作开始了。7点到9点是上班高峰期，她主要是配合师傅售票，过了高峰期，她就独自售票。中午有半小时的午餐时间，她把带来的盒饭拿到员工休息区加热，吃完后回到工作岗位，干到下午3点10分下班。
去年12月，来自九龙县的“9+3”学生曾红超到地铁1号线锦江宾馆站当站务员。售票、站台维护秩序、大厅安全巡视，她的工作直接与乘客打交道，属于成都地铁的窗口单位。整齐的发髻、清爽的淡妆、端庄的微笑、流利的普通话，现在的曾红超，很难与当年胡乱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一收钱、二唱票、三操作、四找零”，说起售票的工作流程，曾红超早已滚瓜烂熟。师傅刘怡看着她一步一步成长起来，“才开始容易出错，现在越来越规范，她非常珍惜这份工作，干得很卖力。”
有时，曾红超也会到站台岗，在列车进出站时维护上下车秩序，为有需求的旅客提供帮助。“难免有些乘客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要抱怨，师傅说，再抱怨你也要笑脸相迎，不能跟乘客吵，换了我以前，肯定不会让，现在不会了，长大成熟了嘛。”
唯一的藏族女司机
成都地铁的司机目前有100多位，女性司机只有10多名，而肖芳是其中唯一的藏族女孩。“因为‘9+3’计划，我这个山里女娃能够在大城市开地铁了。”
在学校自认为专业知识还算过硬的肖芳，去年5月来成都地铁实习，真正坐在驾驶室里，她一下子傻眼了。“地铁是在黑暗的轨道交通甬道里运行，司机驾驶全靠甬道内的信号灯、指示灯来操作，一开始觉得列车运行很快，灯闪得眼睛都花了，仪表盘还有一大堆按键，我紧张得要命。”
适应工作环境是干司机最基本的要求，而“对标”的准确率、开车的平稳度则是考察司机水平的标准。所谓“对标”，就是列车停靠站时，车厢们与站台门要对齐，车门开启时才能一致。每站运行时间不过几分钟，“对标”要求司机在操控时注意力要高度集中。师傅手把手传授、一次次改进再改进，如今肖芳已经能够从容不迫地“对标”了。
每个工作日，在地铁1号线要开上10个来回，最开始的兴奋逐渐被枯燥而单调的驾驶操作所代替。每到一个站点，肖芳都要做这样一串动作：打开车门，下车，立正站好，查看监测装置，检查车门是否全部开启，再观察乘客是否全部进入车厢，再查看监测装置，检查车门是否全部关闭。这时，常常有乘客投来羡慕的目光，“哇，女司机！”肖芳觉得很自豪，“那一刻，我挺得意的，感觉自己很帅气。”
共同的心愿
2月1日晚上11点30分左右，地铁停运，综合机电检修所的接触网工土登格勒、多吉翁色和同事们等候在地铁站，开始他们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刻。他们的工作是检修为地铁机车提供动力的接触网，维护地铁的安全运营。
一夜工作结束，橙色工作服沾满了污迹，身体也很疲倦，多吉翁色并不在意，他很喜欢这份工作，“接触的东西很多，长了很多见识。”对于这些新人，公司都安排了师傅“一带一”。多吉翁色说，师傅杨长青对他既严格又照顾。自己有时候工作粗心，师傅会批评。他上次搬家，师傅一大早打来电话，告诉他帮他借了一辆汽车。
今年春节只有三天假，在地铁上班的 “9+3”学生基本都没有回家，土登格勒家在石渠，回趟家要好几天。除夕中午，班主任李万隆带着校长李青锋的嘱托，从内江赶到成都和孩子们一起吃了顿团年饭，所有的菜都是学生们自己做的。说起这件事，土登格勒至今都非常感怀：“学校和老师对我们太好了，教我们知识本领，帮我们联系工作，毕业了还牵挂着我们。”
每个学生都争相给李老师汇报工作，肖芳在公司的才艺比赛中拿到了一等奖，今年1月开始独立驾驶。公司春节联欢活动，曾红超等能歌善舞的“9+3”学生大展风采。土登格勒组织全体“9+3”学生成立义务服务小组，每月有一天到地铁一号线火车北站当志愿者，为旅客服务。
李万隆说，“从学校毕业踏上工作岗位，孩子们都很努力。从学校收到的反馈意见来看，他们全部得到了公司的认可，去年12月底，18名学生都签订了正式合同，这是我当老师最欣慰的事。”
春节前，童红建的爸爸从丹巴家乡来看他，童红建带着从没来过成都的父亲坐地铁逛天府广场，爸爸一个劲儿地说好啊好啊。“妈妈腿不好，得了骨质增生，我要好好工作挣些钱，给她联系成都的大医院，夏天就接她来成都看病，好好享享福。”
【新闻背景】
2009年春季，藏区“9＋3”免费教育计划启动试点工作，首批300名甘孜州藏族学生赴内地5所重点职业学校学习，分别是内江铁路机械学校、乐山第一职中、仁寿第二职中、射洪职中和乐山竹根职中。3年学习时光过去了，这些藏家娃陆续从学校毕业，走上工作岗位。截至目前，内江铁路机械学校首批57名“9＋3”学生已通过学校推荐就业48人，自主就业6人，就业率达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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