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花儿”的音调旋律 ◇ 董克义
歌词的结构
“结构”一词,原是建筑学上的一个术语,它指的是建筑物的内部构造,整体布局。由于文章的构造和它道理相同,所以它很早就被借用过来,表示文章的组织、结构,因此“花儿”歌词的结构也可称“花儿”歌词的建筑。
河州“花儿”的歌词结构规整,有四句式、折断腰式,其中四句式是最典型、最常用的形式,每首四句,分为上下两段,每段有上下句组成。如:
核桃树开花的人没见,?
绿核桃咋这么大了?
我俩人好哈的人没见,?
名声儿咋这么大了?
四句歌词隔句相对,一、三句相对,字数相同,二、四句相对,字数一致,单句对单句,双句对双句,形成上下段对称的结构形式。这种隔句相对、上下段对称的结构形式是河州“花儿”在结构形式上的最突出的特征。演唱“花儿”时,先唱上段歌词后重复唱下段歌词,这样就完成了一首“花儿”的演唱。需要指出的是,“花儿”歌词的这种隔句相对是朴素的,是以节奏相对称为主的对仗,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对仗。
河州“花儿”的歌词也有每首五句、六句的,叫“折腰式”或叫“两担水”。其结构与四句式相同,只是在上段上下句或下段上下句之间加了一个半截句(也称腰句)。有上折腰、下折腰和双折腰之分。
上折腰是在上段上下句之间加了一个半截句,如:
白袍(嘛)小将的薛定山,
下射了鱼,
上射了张口的雁了;
尕妹的模样(嘛)赛天仙,
想死者再不能见了。
下折腰是在下段上下句之间加了一个半截句,如:
绿布的袄袄里装棉花,?
棉花(哈)装上了压下;?
头顶上石头着腿跪下,?
大老爷听,
我俩儿犯了(个)啥法??
双折腰是在上段上下句和下段上下句之间分别加了一个半截句,如:
韩湘子修仙者度林英,
驾不上云,
深山里借一道雾哩;
尕妹的墙头是黑刺岭,
你有了心,
刺岭上踏一条路哩。
近年还出现七句甚至十四句的“花儿”歌词,如收入在谢承华先生《走马观“花”两题》(陈元龙主编《中国花儿新论》,54页,甘肃文化出版社,2004年12月)一文中的下面的“花儿”:
把尕妹好比个高丽铜,
邀上个银匠,
打成个铃铛,
毛线啦串着连上,
阿哥的脖子上带上,
呛琅琅响,
时刻儿把你挂在心上。
给尕妹买下的白冰糖,
手巾里包上,
怀儿里揣上,
阿哥的袖筒里筒上,
长等在你走的路上,
夸啦啦响,
不见你花儿的影像。
无论是上折腰、下折腰、双折腰还是十四句的“花儿”,它是由四句式“花儿”的基础上扩充发展而来的,其歌词结构与四句式相同。折腰式“花儿”中增加的半截句,形成歌词形式上的长短对比和参差变化之美,更增添了形式上的美感,在音节上变平板为起伏,在结构上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同时使容量大大增加,宜于表现更加丰富的内容。
“花儿”歌词的这种结构形式表现出一种整齐美、匀称美、对称美、平衡美,很有古典建筑般的稳定感,又容纳了对比、节奏、主次等变化的因素,富有参差变化之美,并使双方完美地结合起来,别具韵味,给人带来视觉形象上的形式美感。
(未完待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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