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河谷地(组诗)
□高耀庭
洮河谷地
从甘南草原的尕海出发,洮河的水
漫过弯曲的时间,向东,又向北
在洮河谷地,卸下大片的良田和肥
沃的村庄
还有一些水电站,以及
它们发出的光和热
受她的点化,我血管中也起伏着一股
不见黄河心不死的暗流
在坚硬的现实中一再碰壁、搁浅
忍痛前行
洮河的水要用自己流珠般晶莹的
心,稀释
黄河的沧桑,顺便让体内那些跃动
的生命
品尝一下大海的味道
而我,只想用这些古老的文字
给那些沙化的心,栽种上花草,以及
绿色的鸟鸣
河阴·河阳
山北为阴,河北为阳
栖息坡上的植物
被天地格外垂爱,被春风
从睡眠中早早唤醒
落日西斜,把浓浓的光芒
从高空洒在了坡上
涛声已然醒来,歌唱着
吐出一盏盏浪花
照亮这个春天的午后
而河阴里,那些生命
还在残雪中缩着肩膀
张望着等待
我是栖息在河阴的一株植物
要把瘦弱的枝干
努力伸过苦难的河面
去打捞一些北面的温暖,绽开
我苍翠的梦想
古 城
洮河谷地,古城安静
那些一度浓密的风云
已随时光的河水越流越远
熄灭良久的烽燧四周,野草和庄稼
一起触摸白云
落日最后看了一眼古城
晚风吹起城头的衰草
仿佛掀动历史的长发
我穿过古城桥,就像
从古代一下进入现在
夜晚的星辰,开始安卧在古城的上空
仿佛曾经警戒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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