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骨血追寻人格的独立和自由的心志
白玛曲真个人简介
白玛曲真,藏彝血统,散文诗作家、青年女诗人,1973年11月出生于四川省甘洛县。现任甘洛县文联主席。
1990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西藏文学》、《星星诗刊》、《西部散文》、《四川散文》、《中国诗歌报》、《中外文艺》、《青年作家》、《青海湖》、《诗刊》、《中国当代诗选》、《四川文学》、《九月诗刊》、《海外诗刊》等报刊发表作品。她创作的电影剧本大纲《那些远去的岁月》,四川省电影家协会邀请专家学者举办了专场研讨会。2010年1月,四川作家协会、四川少数民族创作委员会在成都举办了《格桑花的心事》诗歌作品集研讨会。2017年8月,在北京成功举办个人诗歌作品研讨会暨诗歌朗诵会。
出版有诗集《叶落晚秋》、《格桑花的心事》、《彩色高原》、电子书《我的高原》、诗画集《诗画岁月》、《等待下一次约会》、《在低处行走》等6部。2012年12月,诗歌集《彩色高原》荣获第五届四川省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有作品被收入《海棠诗集》、《凉山彝族文学报十年精品选集》、《掌篇》等集子。
□牛放
白玛曲真不是个严肃的诗人,可能她这一生也很难严肃起来。但她的率真、热情和真实却是严肃的。如果实在要打个比方,那么可以这样说:白玛曲真这个人是清澈见底的山泉水,白玛曲真的诗则是随意飞翔的云雀。所以,根本上说白玛曲真是个自由的诗人。
白玛曲真的性格是自由的。从心理到行为的无拘无束,是白玛曲真的天性,这样的自由禀赋源自于大凉山的民族文化生态。白玛曲真这个藏族和彝族的女儿,在格桑花和索玛花的簇拥下听着大凉山的传说长大成人。
她的笑容是大凉山的月亮,她的眼神是邛海的碧波,她的呓语是藏族和彝族的民谣。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浸透了大凉山的骨血,是大凉山的民族生态文化土壤,成就了白玛曲真的诗人梦想。
写诗,对于白玛曲真仿佛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在她的身上,我能真实地感觉到在藏族和彝族地区流行的一句格言:会说话就能唱歌,会走路就能跳舞。写诗于她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翻开《彩色高原》,我们从诗歌题目上便能轻易地感受到自由。“想你,我白了发”、“那片为我绽放的花朵”、“梦里,我看见了海洋的微笑”、“秋天我们在那里相遇”、“用诗歌的语言倾诉”、“邂逅那些被青春遗忘的诗”等等。这些自由散漫的题目,跟诗人的思绪一样天马行空,毫无羁绊。
这些诗歌题目的自由,不仅反映出了诗人思想和使用意像的自由,同时也反映了诗人在捕捉那些属于诗歌实物的注意力的自由。
诗人在使用文字的词义时也不经意地透露着自由,如以上诗歌题目中的“绽放、海洋、相遇、邂逅、遗忘”等,这些语词本身的轻盈、飘逸也是等同于自由的,正如蜜蜂爱鲜花,英雄爱良马一样自然和本能。
在《彩色高原》中,随便翻开几首诗来看看都能从诗歌语言和诗歌意境、思维向度等方面感受到白玛曲真的诗意自由。如《另一种影子》:
行在雪花飘过的人群/裸露的面容沾满冰凉的触摸/独自穿过季节的冷漠/湖畔飘满枯叶与雪花湿漉漉的语言/河堤上,另外一种影子/在冬末的呼啸里惆怅
这是诗的影子还是我的影子?诗人没有说,我们似乎没有明白好像又明白了,它们都“藏在这首诗的背后”,而这是一首什么诗呢?诗人没有告诉我们,我们也没有要探个究竟的好奇,诗都“流泪了”了,你难道还不惆怅。又如《季节的恋歌》:
季节藏了多少思念/秋天的落叶洒满归去的小路/树与大地相依了一生/当一切都平静,躺在大地上/枯黄的叶,已不是拥抱树时的欢颜//雪花终于敲开我的窗/飘飞在我的诗页上,读到泪流/模糊了春花秋月的往事/模糊了夜夜相思的惆怅/这个冷清的季节,我心中的恋歌/一直伴随树的根在蔓延
而另一首《流泪的月色》把诗人的自由表达得更加充分,将“月色”的心情任意解读,自由自在,舒服畅快:
谁动了月的情/让月如此的忧伤/月隐藏着孤寂的心/弯曲的腰身/钟情于一塘湖水的蓝/流泪的月色/打湿了夜空的外衣/在月停留的地方/是谁飘飞的爱恋
这些诗歌语言的自然流动,并没有经过诗人十分刻意地加工和锤炼,却已经诗意盎然了。值得注意的是,白玛曲真的诗歌因为具有自由的秉性,便容易让诗歌之脚顺着自己的心猿意马走得信马由缰,而忘却了自己要去哪里?因为我们不能将一首诗歌写成一座超市,而让读者在里面去各取所需。不过这只是我的杞人忧天之言罢了。
白玛曲真的第一本诗集取名《叶落晚秋》,作者的姓名用的是汉名王蓉。那时她也许还没有考虑过自己今后的写作方向,诗集的名字有些汉族式地伤感。
我知道白玛曲真的笔名叫“晚秋”,她的那本处女诗集也许无意间成为了“晚秋”这个笔名的祭祀,因为《叶落晚秋》多少有些悼词的意味,但我以为最终成为了这个汉族式婉约笔名的挽歌。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缘于白玛曲真的第二本诗集名字的更替看出的端倪。她最初的命名是在集子中两首诗歌名字间犹豫不决,这两首诗的名字是《落花为土》和《佛前的莲花灯》。
单从名称上看,这两首诗歌题目作为诗集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不好,但诗人最终选择了《格桑花的心事》,而作者姓名不再用王蓉或者晚秋,而用白玛曲真。这样一来,前面的名字就矮下去了。
这里我要特别说明一下,白玛曲真的汉语意思是佛前的莲花灯。这样的选择暗含了两层意思:一是下决心告别了汉文化式的写作思考方向;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民族意识上面,为自己今后的写作确定了一个明确的坐标,这个方向就是她在第二本诗集《格桑花的心事》中用诗歌告诉我们的《我是藏族和彝族的女儿》。
这无疑是白玛曲真深思熟虑后的一次坚定选择,这样的选择同样体现的是她的自由。而《彩色高原》已经是白玛曲真的第三本诗集了,从这本集中,显然诗人的诗歌注意力已经深刻在民族意识里了,为此,我为诗人诗歌文化意识的成熟感到由衷的高兴。
(本文作者系四川著名诗人、散文作家、《四川文学》杂志副主编、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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