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格桑花
绽放的格桑花
开栏的话:为响应甘肃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建设和“中国西北游、出发在兰州”的各项部署,兰州市文联、《金城》编辑部与本报文艺部于8月5日至8月12日,组织省内部分知名作家及刊物编辑,赴甘南深入生活,进行文学采风活动,并与当地文学刊物编辑、作家进行了广泛交流。本版自本期起,将以专栏形式刊发此次活动中作家的采风稿件。
提到甘南草原,到过那里的人会自然而然地想起蓝天白云、碧绿的草原、点缀其上成群结队的黑色牦牛、雪白的羊群,还有藏族同胞长袖善舞的锅庄以及人与人之间像溪流一样清澈的真诚。当然,最令人心旷神怡的当属气势恢弘、金碧辉煌的寺庙,尤其是庙顶上的法轮及两个代表兽类的鹿,那副虔诚倍至的跪姿与神态,总会令人对藏传佛教产生神秘的文化向往。草原上的景色无与伦比,草原上的水总是清澈的,草原上的风总是多情的,草原上的人总是用问候的方式为远方来的客人解除鞍马劳顿。不论你是来避暑还是观光,还是带着某种文化情结前来造访,凡是去过甘南草原的人,都会留下这样一种感觉:你的到来与出现,似乎永远是草原尊贵的客人,又似乎永远是匆匆过客。因为你与草原之间没有利益的交割与欲望的整合,只是简单的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对甘南草原的了解,除几次工作上走马观花的造访外,大多来自各种画册上艺术家色彩斑斓的绘画与摄影作品,还有平面媒体上经过“艺术”手法处理过的美景。甘南草原以它的天然朴拙,成就了多少艺术家!很难想象艺术家摄取这些美景时身体摆出的各种姿势!我对甘南草原人文的了解,大多出于那些间或出于满足好奇心,间或出于纳凉,间或出于舒展生活的匆匆过客嘴里的奇闻轶事。八月中旬,我有幸参加作家采风团去甘南草原采风,脚步遍布了整个甘南草原。如今的甘南草原不再沉寂,公路上是蚂蚁般蠕动的车辆,景点上是攒动的人头。我不禁自问:草原用什么赢得了游客的青睐?那些匆匆过客真的了解草原吗?是用心灵与草原对接还是用眼球努力寻找景色满足好奇心?他们从灵魂深处与草原文化互动了吗?一切似乎都很茫然。
我们一行先后参观了夏河县的拉卜楞寺,后来又陆续到碌曲县的郎木寺,玛曲县的宁玛寺。藏传佛教寺庙的顶部几乎都有金光耀眼的法轮,两边各有一个虔诚倍至的卧鹿,意为佛法永恒无边,兽类尚且感化,何况人乎?担当是藏传佛教的主要精神。褐红色在藏传佛教中代表罪恶与苦难。喇嘛们人人身披褐红色的僧衣,意为大千世界的苦难我一身披。宁玛寺100多米的石刻大藏经石板垒成的墙,是多少信徒慈悲心怀的寄托。游人不应该用手去触摸,应该用心去触摸。游人参观寺庙时,不论是跪拜在佛祖面前的时候,还是在功德箱里投下香火钱的时候,是否可曾想到心灵的对接?
草原上的山是绿的,水是清澈的,似乎永远应该是这样,本来应该就是这样。站在玛曲阿万仓湿地山头的木制栈道上,俯视山下的湿地,九曲十八弯的溪流像翩翩起舞的女神,轻柔而妙曼地挥舞长袖,抚摸碧绿的草地及遍布其上的牛羊。溪流清澈见底,发出细微而美妙的天籁之声,那么美妙,美妙得令人不忍闯入其间。这是黄河的支流,在这里是清澈的,汇入黄河时依然是清澈的。她要带着草原的忠诚,汇入黄河,去问候与滋养下游的人民。她是天使,慈爱的使命就永远不会完结。但愿她哺育的儿女永远怀着天使一样的心怀去对待她。她是美景吗?不!她是自然。当有人在金钱的唆使下,把自然“打造”成“美景”,再用权力和金钱制造出诱人的叫卖声,为低俗的眼球与浮躁的生活寻找去处的时候,不妨来到这里,敲敲自己的灵魂之门。天地人是统一的,统一的关键在心灵。这可能也是草原给我们心灵的一种启示吧。
当朝阳悄悄靠近草原身边的时候,迭部的达尕拉沟早已笼罩在云雾之中。雄鹰在险峻的山间随气流盘旋,错落有序的藏式山寨像可爱的婴儿,依偎在群山环绕的母亲的怀里,任云雾尽情地梳理它的毛发。山腰是鳞次栉比的梯田,泛黄的青稞,含苞孕籽的油菜,碧绿发蓝的豌豆,穿梭其间的牛羊……一切都那么静谧,那么祥和。要不是游人的喧嚣与汽车的轰鸣,这个世界似乎永远会沉浸在睡意之中。这里才应该是人类永远的伊甸园。
90年前,有个叫洛克的奥地利人受雇于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社,经土司杨积庆的推荐,来到迭部达尕拉沟。洛克或是被这世外桃源般的美景震慑了,或是被这里淳朴的民俗、民风慑服了,或是为了逃避工业社会的烟尘与商业社会喋喋不休的讨价还价,或是出于某种责任感,他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两年多。洛克不是来旅游的,也不是来猎奇的。他没有忘记使命,他用手中的笔,把这个沉寂在大山中的人间仙境介绍给了全世界。两年后洛克走了,他去了云南,在丽江待了十多年,同样用笔把丽江介绍给了世界,他因此被后世称之为“丽江之父”。洛克在达尕拉沟留下了一间小屋,至今依然那么具有文化亲和力。如今匆匆而过的游客,你能理解洛克的情怀吗?你仅仅把洛克的故事当趣闻听吗?洛克的出现与离去,是一个文化诘问,值得永远探讨。
藏民族是诗的民族,蓝天白云下是诗情放飞的地方。格萨尔王的传说是用诗堆砌的,藏民族的情感是诗堆积的。甘南草原每个县几乎都有诗刊,装帧像他们的诗一样淳朴古拙。封页上没有美女肖像,没有商业广告,没有煽情卖弄与推销,一切都容不得任何对诗的亵渎。诗作淳朴古拙,没有苦愁,没有失态般的亢奋,没有自作多情。歌颂生活,描写自然,抒发自我,平静自如,像佛祖的面孔。相形之下,当代各种追奖诗作,实不敢恭维。“未曾写诗先酿愁”,枯燥得像一把干柴,却要插在花瓶里作为插花艺术去追求奖项。为什么呢?因为钢筋混凝土缝隙里永远不会有诗情画意。
甘南州县的文联主席几乎都是当地的文化精英,身边都有众多的文学与诗词爱好者。我们所到之处,总有一种回家的感觉。相见恨晚,谈诗论文,青稞美酒,手抓羊肉,载歌载舞。没有恭维吹捧,没有阿谀谄媚……当文学被低俗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这里是负氧离子丰沛的地方。难分难舍的离别,只需挥手致意。
离别时我透过车窗,再次巡视甘南草原的山山水水,内心难以平静,见时不易别更难!但愿甘南草原上的人永远那么淳朴,那么善良。但愿草原上的天永远是蓝的,水永远是清澈的。牦牛永远是牦牛,羊永远是羊;山永远是山,水永远是水。但愿这些不要过早地纳入“资源”的名单。但愿匆匆而去的游人,带走的不仅是草原的美景、藏族同胞的热情与笑脸。更值得带走的是佛祖的问候,洛克的期待。同时不要忘记拣走你留在草原上的方便面饭盒、矿泉水空瓶,还有那些只有你使用过的包装物。请永远不要忘记给草原一点爱,因为你的车轮曾辗轧过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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