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海的女子

□文/李庆益

华灯初上,趁着夜色到防城港西湾跨海大桥上走走,别有一番韵味。

站在桥上,依着栏杆,往海的方向眺望。远处,烟波浩渺,渔舟唱晚,港口方向灯火阑珊,流光溢彩。眼前,海潮起伏,波光碎影,影影绰绰,欸乃声从远处传来,让人心旌摇曳。

不知何时起,这座桥成了垂钓者的天然钓鱼台,每当夜幕降临时,这儿就是他们最佳去处。一个两个三个,男的女的,或倚或站,彼此默契地隔着三五米,人手各持一条长长的鱼竿,全神贯注地盯着海面。挂饵,甩竿,静候,起钓,几乎每个人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离我不远处,就有一个正在垂钓的女子。灯影朦胧,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她的身形动作上,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并不年轻的女子。起钓,再起钓,均是空空,今晚她的手气实在不好,可她却不气馁,一直在坚持。我忍不住问她:“鱼怎么不上钩呢?”那女子抬头看了看我,说钓鱼要有耐心,鱼不可能一下就上钩的。

对我的唐突问话,女子并不反感,反而和我聊起天来。她告诉我,1996年,在一个春意盎然的日子,她所在的公司被作为招商引资重点项目引进港口,她和她爱人从桂林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

掐指算算,至今已有25年。悠悠岁月,25年弹指一挥间,他们把青春和热血倾注在这片土地上,与防城港共成长。

“这么多年了,想过回去吗?”我问。

“那当然,刚来那几年,这里到处都在开发,进港口的路都不多一条,天天都打退堂鼓,想回桂林。”或许,我的话正好勾起了这个女人的心事,她滔滔不绝地跟我回忆起当初刚来防城港时的情景。

“本想到这儿工作三五年,赚了些钱就回家去起房子。后来,防城港的发展速度加快,我们公司的业务也快速发展,产品供不应求,畅销全世界。我们的收入也水涨船高,那些日子虽然天天加班,但我们都心甘情愿,如此一来,回去的念头也就逐渐打消了。”

“再后来,我们孩子也跟过来读书,大孩外出念完书后,自己又选择回到这里。如今,我们一家已经在防城港买了地,盖起了房子。这些年下来,我们也不想再回去了,毕竟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有感情了。现在孩子长大了,我也退休了,有空的时候到海边钓钓鱼,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说这番话时,钓海女子的语气始终波澜不惊,因为她诉说的不过是平凡的家事。但我的内心,却因这番话而浪涛汹涌——她,用25年最美的时光,亲历了防城港由小到大；她,是这座城市发展的见证者,也推动城市进步的参与者。再度看向那名女子,我的目光里面多了敬意,这座滨海小城,正是因为有了许许多多像她一样的建设者,才变得更加美丽、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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