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海外15年,与家人团聚成了奢望,东胜蒙古公司员工: 愿做“一带一路”上奔波的“鸿雁”
每次返回工作岗位,家人都是这样目送林文杰离开。
儿子依依不舍地亲吻父亲刘岗“假如我有一支马良的神笔,我要给不幸的朋友画一个小气球,他就不觉得孤单了；假如我有一支马良的神笔,我要给爸爸画一个大飞机,这样爸爸就能回来陪我玩了。”两年前,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林歆然写下这篇日记时,距离他1500多公里外的蒙古国乌兰巴托,父亲林文杰正在参加一场关键的商务谈判。
对大多数人来说,家,是陪伴孩子快乐成长的摇篮；家,是夫妻相守任时光老去的港湾；家,是无论回来多晚黑夜中那盏最亮的灯。可对胜利油田东胜蒙古公司商务经理林文杰来说,家却寄托了家人无限的思念与牵挂,家,更是陪伴在妻儿身边怎么也待不够的一种奢望。
本报记者顾松
通讯员于佳范卉张康
不舍的拥抱
2月24日,正月初九,冬日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屋里,让人觉得温暖又舒适,零星的鞭炮声从远处隐隐响起,年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
在位于东营市胜利第二中学对面的胜荣小区刘岗家里,70多岁的老母亲宋建华一早就把面和好了。“送行饺子迎接面,每次都这样。”厨房里,带着醇厚胶东口音的老人伴着爽朗的微笑声。儿子要返回工作岗位,对她来说这顿饺子必不可少。
刘岗,东胜蒙古公司工程师,在位于蒙古国东戈壁省宗巴音生产基地已经工作了五个年头。由于工作特殊性,他每两年回来过一次春节,平时也是三到四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如果赶上工作忙,留在单位的时间还要更长。
在宋建华印象里,儿子上次回来过年已是前年的事。听说那边牛羊肉比蔬菜便宜,生活条件也有限,每次刘岗回家时母亲都会做满满一桌子他喜欢吃的饭菜,尽量给儿子改善生活。
今年春节,轮到刘岗回家过年,他和媳妇吴彬特意带着双方父母、儿子和外甥女一大家子八口人去海南三亚过的年。
2016年刘昌茂得过一次心梗,父亲的身体一直是儿子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事。这么多年陪伴家人太少,亏欠孩子的太多,刘岗和妻子就想趁着父母身体好的时候,多带他们出去转转。唯一的遗憾,就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
转眼就到了要返回工作岗位的时间,依旧是一桌可口的饭菜,依旧是临别前的嘱托与叮咛,只是这一天,吃起来的心情已与刚回来时大不相同。
东营到北京的飞机是下午三点钟,刘岗一点就要从家出发赶往机场与同事会合。临出门前,12岁的儿子扑到爸爸的怀里依依不舍地亲了他一口。
同样不舍的还有林文杰的妻子李娜。她说,虽然也习惯了这种送别,但每次关门前的那一刹那还是需要一个拥抱,就希望他在外面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对他们来说,再次见面,又将是几个月后。
“我的画里,没有爸爸”
在五岁的米奇心里,爸爸好久才能回来一次,可是从去年底开始,这段等待的日子似乎变长了。
张虎贲,蒙古公司地质师,五个月前从东胜高青采油管理区调整到蒙古公司工作。与刘岗和林文杰不同的是,这个春节他没有回来。
据了解,2003年成立的东胜蒙古公司,现有员工203人,其中68人为中方人员,其余是蒙古国当地员工。这个春节,除了和刘岗一样回来休假的员工,还有近20名中方员工依然坚守在岗位。
张虎贲和妻子的家都在外地,因为孩子体质弱,这个春节娘俩哪也没去。远在青岛的公婆担心她们在家太孤单,特地赶来东营陪着过了个像样的年。
从孩子出生,张虎贲就在家与单位之间奔波,现在这个往返的距离不仅更长了,回家的时间也从一周变为几个月。第一次独自在外过年,加上对女儿的思念,他特别想家。
有一天,女儿米奇画了幅画,对妈妈说:大的是鱼妈妈,小的是鱼宝宝。妈妈好奇地问,怎么没有鱼爸爸?孩子说,爸爸天天不在家。望着女儿稚嫩小脸上那双忽闪的大眼睛,妻子孟令伟心疼不已。
蒙古国气候干燥,每晚临睡前张虎贲都会往地上洒点水,可还是被干醒。后来同事告诉他,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适应。他说,在那里无论什么困难都能克服,唯独对孩子陪伴的缺失无法弥补。
这种愧疚也曾让林文杰泪流满面,直到看到儿子的日记后,他才真正体会到孩子对父亲没有陪伴在身边的那份缺失与渴望。和妻子结婚的十年多时光里,他把2/3的时间给了那片遥远又荒凉的土地,与家人在一起的回忆只剩下一张张无法衔接的碎片——2006年相识、2007年结婚、2009年有孩子。
“回来一趟结婚,回来一趟有孩子,再回来一趟孩子上学了……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不要是孩子该上大学了。”有时候越想着陪伴,工作越是抽不开身。牵扯到与蒙古方面谈判今年的施工合同,腊月二十三回到东营后,林文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又去了公司总部工作了好几天。原本十多天的假期,留给妻儿的时间只有寥寥无几。
“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工作。那边施工期短,如果不抓紧时间就会耽误今年的施工期。”不大的旅行箱里,有一半是谈判文件,这也成为这趟旅途中唯一陪伴林文杰的东西。在他心里,家人再重要,也不能耽误工作。
“家里不用操心”
李娜曾对婚姻充满美好的想象——一家人能够天天在一起。可后来她却发现,现实与理想反差太大。2007年结婚后,林文杰的丈母娘卓明贵就搬来陪女儿一起住。女儿结婚10年,母亲的陪伴也跟随了10年,最初是照顾怀孕的女儿,后来是帮着带外孙。
因为照顾独自在家的女儿,卓明贵多年来一直没能回四川老家陪伴年迈的老母亲,这让她感到很内疚。今年春节,她特意把老人从老家接到东营女儿家里,“在一起起码不用再两边担心了,也能让我尽尽做女儿的孝心。”
婚后生活不仅没有脱离父母,反而一直拖累他们,巨大的心理落差曾让李娜焦虑过、痛苦过也愤怒过。久而久之,她在这种分隔两地的煎熬中逐渐适应。
既然当初选择了他,就是因为爱；既然有爱,就应该把爱变成一种力量,变为他事业背后的坚强后盾。
同样因为爱,刘岗的媳妇吴彬也学会了开车。丈夫刚出国的那段日子,上下班、接送孩子、照顾双方父母、帮家里打理生意……每天各种繁琐忙碌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这种生活大约用了一年时间才捋顺。
其实,无论离家的路有多远,最让外闯市场员工家属担心的还是丈夫的安全。“有一次我去探亲,才深切体会到在蒙古国工作的不易,很多事情都要靠他们自己去解决。”在李娜心里,丈夫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只要人好好的,家里啥事也不用他操心”。
除了无限的期望,作为父亲和一名老党员,刘昌茂希望儿子安心回到工作岗位,踏实努力完成工作任务,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因为他觉得,男人无论走到哪里,身上都要有份责任,只有把大家庭建设好了,小家庭才会更好。
15年来,正是带着这份嘱托,胜利油田东胜蒙古公司累计在蒙古国产油66.08万吨,先后被蒙古国政府评为“蒙古国十佳外资企业”,连续多年被蒙古国中华总商会评为“十佳中资企业”,为中石化和胜利油田在国际市场赢得了声誉。
鸿雁有两个家,一个是长途跋涉温暖越冬的异乡,一个是顶风冒雨怎也割舍不下的归宿。对像林文杰、刘岗和张虎贲这样外闯市场人员来说,又何尝不是呢?!他们就像候鸟一样,始终在两个“家”之间奔波,在这条路上默默奉献着他们的青春,为“一带一路”幸福生活而拼搏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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