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封面
□孙晓飞
七月的北京,暑气氤氲,几乎每一个日子都漫漶不清,像宣纸上滴了大团的墨,猜不出画图的主题。
每天似乎都是相同的样貌,不值得记取,也不值得忘却。地铁上,是拥挤在一起的湿漉漉的身体。大街上,是汗湿浃背的行人。无论白领还是蓝领,无论男还是女,彼此都会给予对方粘腻的感觉,都有迅速推开对方的冲动。
可是那一天的场景,却让我感觉潮湿闷热的七月,也值得拥有一张清爽的封面,一张象征真情的亲切面孔。
七月,我的新书《我们医与患:相爱,还是伤害?》面世,一些媒体认为这是中国第一本关注医生群体的挫折、烦郁及省思的书,可以让公众了解到出现医疗意外之后,医生内心的震动、不安、郁结和徘徊不去的自我否定,了解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补救措施来应对,让公众看到他们内心的惶惑与反思,以及获取心灵安宁的渴望。
也有的媒体认为,这是中国第一本用传统伦理的概念来解读医患关系的书,用中国传统伦理思想与西方现代思维,建基起一套“商谈办法”,期望用“商谈”而不是暴力来解决医患纠纷。
这些评论在我的微信朋友圈转发后,得到许多好友的关注。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新民兄打来电话,询问如何购买,在我告知可以在所有的知名网上书店购得时,他再发来短信告诉我,已经让女儿买了十一本,准备送给他在甘肃的旧友和部属,他们都是卫计委系统的重要官员。
那一刻,我的心像七月的冰淇淋,瞬间就被融化了。
新民兄是甘肃和北京文化界的名流,父亲是甘肃知名教育家陈世勇先生,而他本人也曾经培桃育李,后出任漳县县委书记,定西地区副专员,再迁转至甘肃计生委,后入京就职,先任《国土资源报》党委副书记,再任国土资源部老干部局副局长,并在此位置上致仕。
我与新民兄的相识,是由他的大学同学高海军兄介绍,海军兄曾任《读者》杂志美术总监,一度与我过从甚密,甘肃在京的出版界精英,几乎全部介绍与我相识。有的虽然只有半面之缘,但在微信上仍时有互动。
之所以与新民兄往来甚多,是因为他的另一个身份——著名散文家。
相识不久,我即请新民兄寄他的散文让我学习,《远去的狼爷》等文章读罢,以手击节,感叹再三,相识恨晚。
此后,每有文章写成,新民兄总不忘发我一份,我得以近水楼台,透过他睿智的思考,对过往的某些事件多了一层清醒的认识。
新民兄是孝子,致仕后即返回兰州,照料耄耋之年的老父,并于床前尽孝之余,组织父亲的学生们撰写、出版了《我们的老校长》一书,在甘肃及全国都产生很大影响。
趁热打铁,他又编撰了《父亲和他的学生》《父亲和他的同事》两本书,作为父亲90寿辰的礼物,敬献于高堂之前,深得其家君欢心。
新民兄对朋友向来珍重,常年陪侍在老父之侧,偶回北京,即召集旧友询问近况,砥砺进步、增进感情,得知他回京,也总有一干朋友闻讯邀约,不醉不归。我因不擅酒事,每每缺席,但与新民兄通过微信和邮件的往来互动,却如秋日飞鸿,往来不歇。
买书后的几日,新民兄打来电话,说要与我见面,问买的那十一本书,能否让我一一签名,然后寄给他远在甘肃的部属旧友,新民兄说,医患矛盾在偏远地区更加高发,他们这些在医疗卫生管理岗位上的人看了你的书以后,或许对处理医患矛盾会产生新的智慧。
第二天上午,约十点左右,新民兄在微信里告诉我,他已经出了地铁口,但找不到我单位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一边打电话与新民兄联络,一边飞快地走下楼,去地铁口迎接他。
远远地,看见他向我走来,身体依然那么结实健壮,我挥手致意,他也看见了我,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
我接过他手里装书的手提袋,一转身,发现他已经像被汗水洗过一样,衣服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这一刻,我看到了七月的闪光。
到了我的办公室,他不顾满身的汗水,伏在我的办公桌上,给我写下一串名单,让我一一地签名。
新民兄的文学成就远胜于我,曾在地方主政,又是中央部委的司局级干部,他所见的世面,对社会人生所做的思考,均非如我之贫寒书生所能比,然新民兄屈尊迂贵,不惧热浪,亲往寒庐,这一幕,让我确有些感激涕零了。
久未见新民兄,想留他一起午饭,可他说必须回去,要给女儿一家准备午餐,退休后,他更多地把时间用来孝老抚幼,尽享天伦。
送新民兄去地铁的路上,一片湿汗仍然侵据在他的背上,让我感觉,自己在送的,好似家乡赶来的亲人。
那张宽厚的背影在视线里远去了,却在我的心里留了下来,凝成温暖的影像。
我用这张影像来做七月的封面,无论过去多少寒暑,看到那张汗湿衣背的身影,都会记住这一年的七月,蒸腾的水汽里写着醒目的大字:真纯的友谊,亲切的兄长。
(作者简介:孙晓飞,现任《中国老年》杂志主编。著有《我们医与患:相爱,还是伤害?》《“新中国画”四大家》《百年巨匠林风眠》《读懂赵孟頫,才能读懂宋元》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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