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旺增从兰州坐车出发不到两个小时就到定西了再走一段
□王旺增
从兰州坐车出发,不到两个小时就到定西了,再走一段310国道,就能到通渭的华家岭。
通渭海拔属华家岭最高,这里土地肥沃,但气候多变,二月的县城下着小雨,山上就飘起了大雪。近年来政府封山育林,新建风力发电,苦荞种植渐成气候,和大多数通渭的乡镇一样,这个矛盾笔下寒苦的地方也开始生机勃勃!
汽车开始拐大弯的时候,路也一下子平了很多,就能看见马营收费站了。这个傍山的乡镇安静得像个美少女,紧凑的四合院错落有致,新式的楼房、簇拥着的杏花和白杨树点缀其中,像极了姑娘的连衣裙。
310国道过通渭县城时候紧紧靠着,生怕打搅了通渭人的悠闲,惊扰了这一方人的美梦。几经风雨,“中国书画艺术之乡”的匾牌,依旧矗立在车站门前十字路口。红褐色的荞圈圈锅台上一溜溜地摆开来,让每一个回家人觉得亲切,带上自信出门远行。
通渭人对字画的爱慕是毫无保留的,坊间传言:“家中无字画,不是通渭人”。据说县城大大小小的画廊300多家,我无从统计,但深信不疑。老家在鸡川镇的小牛在县城上班,新买的楼房和家里的正房都挂上了字画。而大多数长辈们不怎么识字,小女儿上一年级的时候,就试着把“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断断续续地读给爷爷听,一遍一遍的。我想这种对字画的痴爱,不需教诲,就能很好的传承。近年来政府大力提倡文化富民,悦心书画村就是一个不错的平台,书画交流促进全县经济发展。
我到车站时候,冷清得很,唯一火热着的是出口台阶两边的蛐蛐罐茶,总觉得像两副对联,是为迎接客人特意安排的,这是通渭人最朴实的名片。通渭人喜茶,也会品茶,老茶最受欢迎,喝茶能让紧张的八月稍微悠闲,让人暂时忘却庄稼地里的焦躁。
这几年,陶制的蛐蛐罐已经少见了,替代的是耐用的铁制罐罐。炭火把水烧开,茶叶在手心里捏碎,煮进去,熬半分后滤下茶叶即可,茶水透亮带着焦黄色。庄稼人上地前必须喝几盅,就着铁锅烙的油饼子,悠闲地说着家长里短,慢慢地也就成了一种习惯,来通渭学不会喝罐罐茶,你就必须得再走一回了。而真正的喜茶人从不加糖,我不太懂老人为什么喜欢着这种苦,也许真如他们说的苦尽才能甘来吧!
洋芋花开的时候,在通渭就能嗅到金秋丰收的香气了。当生起柴火喝茶的时候,陇山的雾气也开始变浓了,什川的风依旧犀利的刮着,铁锅炖出的洋芋,老少争着吃起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柿子乡的人们准备着收拾冬种的小麦籽,壮实的毛驴在槽头吃着麦草,牛谷河畔的碧玉人捋了一篮子苜蓿叶子,这是最好的猪饲料。北城人在路口等待着义岗的大班车,县城开始变得热闹了,新景人忙着穿上十月的衣裳,谈笑着赶集,似乎有什么喜事又在发生着,这一年快要走到头了,丰收、平顺依旧是每一个人的期盼。
悠闲地喝完这一顿罐罐茶,长面也就好了。腌猪肉、洋芋、胡萝卜、豆腐、粉条切丁,滚油煎蒜苗、鸡蛋、西红柿混合爆炒,做成的浇头叫做臊子,一把菠菜段入锅,看着就有食欲。面条手擀的最好吃,切得细长,山里人索性就叫长面,长面是通渭人最好的待客饭食。十一月初六,榜罗街上的老郭得了孙子,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下个月是他的八十大寿,儿女张罗着杀猪款待村里人,大家聚在老刘家吃长面,寓意长长久久。油泼辣子和腌蔬菜上桌,吃长面的时间也就开始了,主人总是很热情,反复叮嘱不要装假(客气的意思),要吃好。这种面食做起来方便,又合大家的胃口,通渭人深深喜爱着。
出南门再往南走,过了民风淳朴的襄南,就到了李家店乡,正月里的锣鼓彻夜的响,过年了,门上要有响气,这一年才会平安健康。多少年不变的社火,耍狮子、划旱船、挂灯笼,在这个发生着巨变的乡镇,传统的东西依旧受人拥护。
牛皮灯影子照样伴着锣鼓在饭点上开始了,几个老人坐在小板凳上眯着眼拉起二胡,唱着小曲,妇女们挤在一起听得认真,孩子们嬉闹着不肯罢休,戏里戏外都热闹。醉美通渭在正月,这绝对不假。亮堂的屋子里划拳声此起彼伏,猪头肉和红萝卜的凉拌菜,摆满了炕桌。比划着外地人不太接受的敬酒方式,带着外乡人听不懂的调子,整齐的喊着一点圆、八马跑,微醉的陇川人老刘面带红光,热情的招待着来浪门的庄里人。
正月十五,陇阳乡的小高坐面包车从家里出发,在县城吃一碗家乡凉皮子,带几个荞圈圈,收拾好心情,出发了。县城车站送走了一波波的游子,听着通渭人对书画和温泉的讲述,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慕名而来。
通渭生活清苦,人们读书耕耘,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通渭是我的根,当我苍老的时候,我会决然回来,再吻一下这片生养我的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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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渭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通渭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