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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志强定西的冬天不那么冻了冬至前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

定西日报 2016-02-22 00:30 大字

□董志强

定西的冬天,不那么冻了。

冬至前几天,淅淅沥沥的小雨持续一天后,经过一夜寒气加工,雨加雪才勉强到来。“现在的冬天不怎么冻了。”路人的搭讪中多了这样的问候语。

增“九”了,最低气温也只在零下八九度徘徊,且大有早棉午单“过山车”般的架式,显然少了“头九二九,冻破碴口”的气象。就是一二十年前的定西,也不是这样。

那时的冬天,最留痕的就是冻。滴水成冰,冷不防,手就被冻在铁门关上,哈半天热气才能取下手指。硬扽,半块指皮就会留在铁上,钻着心的疼。

“三九四九,关门闭守,瞎(ha)五九,冻死狗。”整个大地似一个冰窖。人们蜷缩在冰窖中,与其说是过冬,不如说是挨冬。一天一天数着过“九”,等不及“精沟子(光屁股)娃娃拍手”六九七九的到来。

贫困年代,缺穿少盖,冻更成了刻骨的记忆。

上小学五年,记得只穿过一件改了又改的主袄(棉衣土语)。袖口已经延了三次,但手腕还是露在外面。半截主袄在腰里荡来晃去,冷风直往腰杆里钻。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就找根绳子扎在腰间。“十棉不如一缠。”绳子一扎,果然奏效。

数九寒天,腿上御寒的只能是一条单裤子。屁股上两个椭圆联成的曲线补丁大的摞小的,摞到了第三层。一双布鞋,除了鞋底没补外,补丁压补丁早已看不出鞋的本色。一次下大雪,我要去学校,大姐就怒气说:“要去,就不要穿鞋。”她是怕雪弄坏鞋。我理解大姐一针一线做鞋的难肠,但我更想当一名风雪无阻的好学生。于是我决绝地脱下鞋,在厚厚的积雪里,精脚子(赤脚)一路小跑,到学校后才把鞋穿上。

纸糊的窗子,被几个调皮鬼戳开大小不等的洞,冷风顺着洞直往里面灌。取暖的炉子是立冬前两三天,老师领着我们用泥巴和土墼子泥成的。自制的煤块。土炉子里煤块呛人的浓烟冒过后只剩下发白的微弱火焰,还被厚厚的土炉层隔在里面。刚生火的几天,土炉台上不断向外渗着湿汽。若不是亲眼目睹,根本感觉不到教室里火的存在。

冻得实在受不了了,大家就跺脚,此起彼伏,常常盖过老师讲课的声音。老师为了上课能勉强进行下去,就想出个绝招——“同学们,我喊预备起,大家集体跺脚,跺一会,停下来听课,好吗?”“好——”我们的回答显然是高度赞同。

手脚年年冻烂。先肿后痒再烂,慢慢折磨你。痒是最难受的,越痒越挠,越挠越痒,越挠越烂。小叔父教给我一个用竹烟熏的偏方——切一截无节竹竿,一头点着火,竹竿向上倾斜,另一头对着冻伤的地方,烟顺着竹眼冒出。哪儿痒熏哪儿,四五分钟,烟到痒除。

冻了,夜更难熬。炕上三四个人盖一床破被,这个一扽那个的膀子出来了,那个一扯,这个的脊背出来了。

最冻的要算半夜起来背粪。生产队里,学生要起早背三趟粪挣零点九个工分才能上学去。清晨的北风往裤管里钻,像皮鞭抽在腿上。从粪场到地里有五六里的路。为了不把腿冻僵,一背起粪,就跑步上山。可下山,刚刚跑出汗的腿上结冰似的,像把人精身(赤身)塞进了冰窟窿。

狂风呼啸,大雪纷飞是司空见惯的。这样的天气,走在路上,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雪片随劲风打在脸上,就像一根根钢针扎来。人在雪中,雪随风跑,被风吹聚的雪,一棱一棱的。逆风而走,寸步难行,不小心踏到雪棱上,连半截腿都陷进去,拔都拔不出,就像人长在了雪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定西的冬雪变成了蜻蜓点水式的,鲜见“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零下20多度的寒冷天气也是流星一般,来得猛去得快。持续的彻骨的冻仿佛成了过去。但,雪不会变成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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