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悠悠味绵长
本报记者焦若锋
中药材,是中医治疗疾病的重要的物质载体。在其庞大的品种体系及纲目分类中,因草类药材占的比重最大,故冠以“本草”。“本草”,也就成了中药材的代名词。这里的“本”,是基本、基础,或者源头的意思。最早的《神农本草经》,明代的《本草纲目》,以及近年来中央电视台拍摄的纪录片《本草中国》,都突出了中药材中“本草”这一核心内涵。一以贯之,延续至今。
据史料记载,中国最早有关中药材的著作《神农本草经》是由战国时期的人们编纂完成的。我们的先人在距今2500多年前的那个混乱的时期,就已认识到了这种生长于山川大地的草本植物对于人类战胜疾病、减少甚至消除疼痛以至痛苦的神奇价值。日月不滞,新故相推。历时千载,岁月悠悠。沧海桑田,朝代更迭。这支不起眼的小草,尽管大部分的人们到现在还叫不出它的名字。可它的味儿依旧是那么的绵长醇厚,沁人心脾。
西汉末年的刘向,在《列仙传》里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一位陇西人,名字叫山图。喜欢骑马。有一次出去遛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下来。不巧的是,马刚要落下的蹄子却又偏偏地重重地踩在了他因疼痛还没来得及收回或者躲过的脚上。从此以后,山图先生就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废人。瘸着腿脚的他没事时在陇西的大山里转悠,碰到了一位云游四方的道士。道士教导他服用黄芪、当归、羌活、玄参。按道士教的法子,服用了一年后,山图先生在腿脚好的同时,再也没有了一点食欲,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尽管他使出浑身的解数,想让两只脚稳稳地踏在地上,可身子有时会控制不住,不由自主的会飘起来。他追着道士问他为什么没有食欲、还身子能飘起来的原因。老道士说道,“我是五岳大仙派来的使者,要寻访神州的名山大川。主要的任务是采集各地名贵药材。如果你能跟随我,你这一生将会长生不老,永远不死。”一听这话,本没理想只想做一个俗人的山图先生,似乎发现了人该怎样活着的真谛。忘乎所以,没来得及给家人打个招呼、和众乡亲举行个告别仪式,匆匆地踏上了他的云游之路。一个甲子已过,陇西的人再也没有了关于山图先生的一点消息。突然,有一天的早晨,太阳刚刚爬上陇西的东山头,山图先生又回来了。这时,家里的老母亲也早已去世,不食人间烟火的山图对老人的哺育之情依然历历在目,不由得潸然而泪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老人的坟墓旁守孝一年后,又离开了家乡,再没有了一点音信。
从这个玄乎又玄的神仙故事中,我们可以解读出不少的信息。刘向说的陇西,是一个地域概念——是指横贯于现在陕西甘肃之间南北走向的陇山以西。不全指我们现在的陇西县,但可以肯定的一点,现在的陇西县是在其内的。黄芪、当归、羌活、玄参,这些对于现在的人们耳熟能详的中药材的名字,竟然已跨越了两千多年的历史。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们,原来是靠吃野生的中药材延续生命,以至存世千载而不老不死。“没有了一点食欲,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可能有点夸张,但他因服用了中草药,治好了腿脚,这是事实。黄芪、当归、羌活、玄参,这四味中药,它的疗效就是补气、活血、养血、通络、排毒。对于远古的山图,还是现代的人们,它的效果是一致的。
古人有“药食同源而不用功”的认识。作为食物的小麦、稻谷、萝卜、白菜；作为药物的黄芪、当归、羌活、玄参。它们共同生长于天地之间,接受阳光的普照和雨露的滋润,秉承昼夜之营养,氤氲日月之精华,共同经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季节循环。可作用于人体的效果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战胜饥饿,一个是祛除疾病。
“冠虽敝,必加于首；履虽新,必著于足。上下之别也。”在中药的复方里,也有君臣佐使之分。它们共同致力于疗好疾病的同时,又有明确地分工。如果一个庸医只注重君药,却忽视了臣药、佐药、使药的搭配,这副药的威力会大打折扣,也可能事倍而功半。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经济社会文化科技的诸多领域较之于以往,可以说,实现了颠覆性的跨越和发展。在对西方文化认识深化的基础上,发现了我们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和它特有的价值。随着中药材市场化运作的不断成熟完善,野生的中药材已远远不能满足人们的需要。野生驯化,人工种植,就成了当务之急。
中药材因它的“本草”属性,有明确的地域性特点。中药材独特的药效,只有在特定的地域里生产,才能保证和实现其品质的最大化。随着技术进步和用药量的增加,人工栽培药材逐步取代野生药材的步伐不断加快,道地药材加快发展。目前,我国常用中药材600多种,其中300多种已实现人工种养,种植面积达到3300多万亩。我国已成为世界上规模最大、品种种类最多、生产体系最完整的中药材生产大国。
2018年年底,农业农村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三部门联合发布的《全国道地药材生产基地建设规划(2018-2025年)》(以下简称《规划》)。对主产于西北的药材——秦药,《规划》有这样一段叙述,“大力发展羌活人工种植,提升党参加工贮藏技术”。这为我们发展中药材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发展道地药材是全面实施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健康中国战略的迫切需要。加快发展道地药材,增加优质药材供给,促进中医药产业发展,利于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对健康生活的需要。发展道地药材是助力精准脱贫的应有之义。道地药材生产大多分布在贫困山区,是当地的特色产业和农民增收的主导产业,对促进脱贫攻坚至关重要。加快发展道地药材,推进规模化、标准化、集约化种植,提升质量效益,带动农民增收,是确保2020年实现同步进入小康社会的重要举措。
本草,自我们智慧的先人发现它的药用价值以来,已经历了两千多年的风雨。时间虽已久远,但它自身充满着的活力依旧强劲。我们有理由相信,它在造福中国人民的同时,一定能惠及全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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