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运尸工赵炎涛——“恐怖”职业亦有温情
说起运尸工这个职业,大多数人会感觉神秘而又恐怖。今日,记者走进德州市殡仪馆,听运尸工赵炎涛讲述那些与尸体打交道的“不寒而栗”的故事,同时也洞察了作为运尸工的苦涩与满足。这个许多人不屑或者不敢干的工作在38岁的赵炎涛眼中却是无比高尚:“我们干的是一个积德的工作,让逝者有尊严地走,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从2001年退伍转业后进入德州市殡仪馆工作以来,赵炎涛在这里工作已有17个年头。最初,在进行择岗时,摆在赵炎涛面前的共有“新华书店职员”、“石油公司职员”和“殡仪馆工作人员”三个选择,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殡仪馆的岗位。“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是一件积善行德的事。”赵炎涛说。
进入殡仪馆工作后,赵炎涛曾先后干过火化工、看管过骨灰盒、在告别厅负责接待等。用他自己的话说:“殡仪馆的各个工种几乎干了个遍儿。”2006年,赵炎涛正式成为一名运尸工,这一干就是12年。
据介绍,德州市殡仪馆司机班共有四名成员,年龄最大的58岁,最小的38岁,主要负责遗体接送。每人每月轮流值夜班,全年只在大年初一才休一天假。“每天下午四点半至第二天上午九点,由值班司机自己负责接听热线。接到电话,无论你在做什么,必须立马出发。”赵炎涛说,晚上相对更忙碌,出车的高峰期在下午5、6点和凌晨12点至2点两个时间段,一晚上最多接送5具尸体,一般也得2-3具。拉一具尸体最少需要2个小时。除了本职的接送尸体外,他们还会义务帮家属抬尸体、将遗体存放到冰尸房,偶尔还要帮忙将家属送回家。这就意味着,值班人员晚上根本无法休息,而白天还要继续上班,“有时就在值班室沙发上眯一觉。”
在工作中,交通事故死亡的尸体和腐尸是最难搬运的。每年5-8月份,总会有一些空巢老人离世,但他们离世后往往在2-7天才会被邻居发现。“死者被发现时已死亡好几天了,赶上夏天,尸体往往已经高度腐烂。”赵炎涛说,站在老远处也能闻见一阵阵恶臭……而冒着恶臭搬运不成形的尸身,这就是赵炎涛和他的伙伴们的工作。
见证了太多的死亡,“乐观而又坚强地生活”是赵炎涛对人生的心得。在亲历死亡的过程中,对赵炎涛触动最大的还是年轻生命的突然离世。每当遇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时,赵炎涛几次都忍不住掉下眼泪来。因此,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少说话、多服从、开车要平稳。家属们痛失亲人,心里非常脆弱,在出车过程中,赵炎涛尽量满足家属们的要求,全程几乎不说话,以免家属触景伤情。
虽然赵炎涛觉得自己是在做善事,但在传统的思想观念下,他曾遭遇过不少异样眼光,也在工作中多了不少忌讳,比如从不和人说“再见”；从不参加结婚、生孩子这样喜事。亲朋好友串门聊天、互道祝福是件非常普通的事儿,但对他来讲,如果对别人说“再见”或参加别人的“喜宴”,介意的人可能会觉得“晦气”。
“一个单位和一个家庭一样,脏活累活总得有人去做。”在赵炎涛看来,作为一名运尸工,让逝者安详地离去,这是对生命的尊重,更是对逝者家属最大的安慰。所以,哪怕多苦多累多“晦气”,赵炎涛从没有想过放弃这份工作,“人生图什么嘛,活着就要为社会、为别人做一点力所能及的的事情,而这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文/本报记者李榕通讯员李俊香片/本报记者马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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