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破镜重圆忠厚男情暖患病前妻

四川农村日报 2016-06-15 00:00 大字

夫妻近照。

周美和张淋在婚礼上答谢来宾。

周美在婚礼上跪谢公公。

周美自幼被生父送人,是养父将她呵护养大。可在周美15岁时,养父又去世了,她从此辍学打工,直到有个叫张淋的男人出现。

20岁时,周美和张淋结婚了,并很快有了孩子。可几年后,两个年轻人的婚姻亮起红灯,周美将孩子留给张淋后再次开始了单身生活。2015年初,这个爱说爱笑的女孩患上尿毒症,唯一的希望就是换肾,但手术费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时,张淋决定回到周美身边照顾她……

□李强 杨嘉利 文/图

一时赌气恩爱夫妻轻率分手

周美出生于1990年1月,3个多月时妈妈就因不堪丈夫的打骂离家出走。3年后爸爸又娶了一个女人,他将女儿送给了邻村的一个收荒匠。

2005年,周美初中还没毕业,养父便一病不起。养父死后,周美没有再回到学校,她去了镇上一家餐馆打工,开始挣钱养活自己。几年后,周美渐渐长大,周围有了异性爱慕的眼光,她经人介绍认识了张淋。

张淋的家在绵竹市九龙镇白玉村,比周美大4岁。2009年10月相识后,他很快发起了爱情攻势。原来,张淋很小时父亲就因意外去世,他和哥哥跟随母亲改嫁后,他便改成了母亲的姓。周美听后叹息一声:“你至少还有妈妈和哥哥,可我呢?孤苦伶仃……”张淋突然一把搂住周美:“从今后,你也会有人陪伴,这个人就是我!”

张淋的胸膛虽然并不宽厚,却让周美感到了温暖和坚实。1年后,他们有了儿子。

儿子一天天长大了,家里的花销也一天天增加,周美有一天说:“要不我也出去打工吧,多个人挣钱你也能轻松些。”但张淋并不同意:“小美,爸妈的年龄大了,儿子又小,你只要把家里照顾好就行了。”一天晚上,张淋回家后兴奋地说:“拉萨有个工地上招焊工,我打算去试试。”周美又很反对:“那么远,又是做焊工,太危险了。”但张淋说做焊工要比做泥瓦工挣钱多。

为了这件事,夫妇俩发生了婚后的第一次争吵。

周美很快去镇上找工作了。当她高兴地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告诉丈夫时,张淋也满脸喜气:“我打听了,去拉萨每月能挣几千元钱。”不料周美听后竟发火了:“儿子这么小,你就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到底还想不想要这个家了?”

张淋很委屈:“不想要这个家了,我还用得着去拼命打工吗?”周美便索性提出了离婚:“那好吧,你把孩子也带到拉萨去,反正这样的日子没办法再过下去。”周美原本打算是用这样的话吓吓丈夫,不料张淋听后竟问她:“你把孩子扔给我,真是要离婚吗?”见周美点头,他便爽快地说:“离就离吧,孩子往后大不了就由我抚养。”

2013年5月,周美与张淋离婚了,张淋于是将3岁的儿子交给了母亲和继父照看,毅然去了拉萨打工。

而此后,周美发现她对儿子的思念一天比一天强烈,她于是去绵竹城区打工,希望能攒下钱后再去接儿子。

可命运弄人,周美于1年后突然感到浑身乏力,常冒虚汗,去医院检查时竟是慢性肾功能不全!

听医生说,这种病如果继续加重,很有可能成为尿毒症,周美傻眼了,她回到出租房放声大哭。然而,周美擦干眼泪后,知道自己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多挣钱,要不真到了病情加重时谁会来帮她呢?

随后几个月,尽管医生再三叮嘱她要多休息,但周美还是每天加班。与此同时,她去张淋家探望儿子的次数也更多。

她每次去看儿子,张淋的母亲张林秀便会发现周美的脸色难看,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周美回答:“没有,就是加班多了没睡好。”周美不想让张淋一家知道自己生病了,因为当初是她提出离婚的。

身陷绝境失去的爱情又回来

周美很想多支撑几年,不仅能多挣点钱,也能让儿子不会像自己那样,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可这个小小的心愿,上天仿佛也不肯满足她——2015年初,周美的病情突然加重,经专家诊断已发展成了尿毒症!

周美做了治疗后,病情有所控制,可她打工两年挣的钱很快所剩无几。

周美要活下去,医生说要么换肾要么长期做血液透析。但换肾需要有能匹配的肾源,几十万元手术费更是周美连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数字;而做血透同样会有很大经济压力——每周做两次透析,每次透析费七八百元,一个月下来也高达3000元左右。然而,周美不想死,她还很年轻,何况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

周美开始了四处借钱做血透,同时她更频繁地去看望儿子,渐渐引起了张淋的继父雷文均怀疑:“我看这孩子是有什么事,要不她不会一个星期来几次。”然后叮嘱妻子张林秀,周美下次再来时一定要多问问,如果真遇上了困难就帮帮她。可雷文均万万没想到,询问的结果竟会如此严重!

“我们不能瞒着二娃,他们毕竟是夫妻一场。”雷文均当机立断,给远在拉萨的张淋打了电话。

张淋因干活受伤,正在拉萨的医院接受治疗,他对继父在电话上所说的消息震惊万分:“尿毒症,周美怎么会得了这种病?”想到周美此时正孤独无助地和疾病抗争,张淋的怨恨一下子烟消云散。几天后,他不等伤愈,便带着工地老板给他的5万元赔偿款赶回家乡。

在绵竹一家医院,看见周美正做透析,身边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张淋的双眼一下子涌出了泪水,他突然有了一种内疚,认为自己要是不去西藏打工,周美也就不会提出离婚,她又怎么会患上这样的重病呢?

“小美,对不起,原谅我吧……”张淋来到周美的病床边轻声说,周美睁开眼睛惊讶不已,两行泪水同样滑落在了她的脸上。

张淋找到医生了解周美的病情。医生告诉他,换肾是唯一可以让周美完全康复的办法,张淋立即表示要为周美做手术,并将他从拉萨带回来的5万元工伤赔偿款存入了医院账户。

知道张淋和周美已离婚,医生们无不感动,纷纷说:“周美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应该尽快为她找到合适的肾源。”

周美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多年来又一直下落不明,唯一可以指望的人就只有她的生父了。

2015年8月的一天,张淋陪周美去了生父家。可听说女儿身患重病,周美的生父便说能不能捐肾要和妻子商量。周美跪下了:“爸,救救我吧,我才20多岁,我不想死呀……”但周美的恳求还是没能打动她的生父。

这时候,周美的后妈从屋里冲出来,指着周美的鼻子说:“是他不好,是他当初生了你,你现在最好赶快把他的老命拿走吧!”后妈的话让周美犹如万箭穿心,她在张淋的搀扶下哭着走出了生父家,身后仍传来了后妈的骂声:“最好你是最后一次进这个家,我往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再做新娘忠厚男人二次娶她

决裂的亲情,仿佛更把周美推向了万丈深渊。这天回家后,张淋一直魂不守舍。继父雷文均说:“你是放心不下周美吧?把她接回来和你妈妈一起住吧。”张淋抬起头:“爸,你真同意把周美接回家吗?”雷文均点点头:“要不怎么办呢?这孩子命苦,生了这样重的病,身边连个照顾的人也没有……”

可对这个想法,张林秀一开始很反对。在她看来,儿子能把工地老板赔给的5万元全给了周美就很不错了,要是再把周美接回家,这个家往后怎么办?雷文均安慰她说:“不要紧,大不了我再打工去……林秀呀,周美毕竟叫过你妈叫过我爸!”

就因为周美叫过一声“爸”,雷文均就要扛起这副重重的担子,那一刻张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雷文均扶起他说:“周美现在虽然不是你的妻子了,但你们毕竟做过几年夫妻,还有一个儿子。你在这时候更应该好好关心她,照顾她,不能再把人家往火坑里推呀。”

张淋重重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在张淋反复劝说下,周美和他一起回家了。从那以后,张淋就每天陪周美在家里扎塑料花,不用去医院做透析时,他们就会去绵竹市中心广场卖花,用这样的方式挣取周美的治疗费……雷文均多次说:“如果有可能,还是要想办法帮助周美把换肾手术做了,这样她才会彻底好起来。”然而做换肾手术,不仅需要很多钱,更重要的却是肾源的问题。周美的亲生父亲不愿意把肾捐给女儿,周美要换肾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她的生母。但20多年过去,周美的生母又在什么地方呢?

张淋四处打听后,好消息很快传来:周美的生母已于几年前回到了绵竹!可接下来,张淋心里又一下子变得冰冷,因为周美的生母两年前住进了绵竹市精神病医院!

经过治疗后,周美生母的精神状态已好很多。听说女儿患上重病,她毫不犹豫地表示要把自己的肾捐给周美!可由于我国对精神病人捐献身体器官有严格规定,周美的生母并不适合捐肾给女儿!

张淋扶着周美走出精神病医院,他感到上天把周美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拿走了。这天晚上,张淋做出了决定:和周美复婚,然后照顾她!

“张淋,你太傻了,这样做会拖累你一辈子……”周美坚决地拒绝了张淋的复婚请求。可周美的病已如此严重,要是再缺少了亲情的支撑,她能闯过这一关吗?这时候,雷文均打破了一家人的沉默:“周美没亲人,张淋既然有这个想法就应该成全他,不能让孩子留下遗憾。”终于,这个善良的家庭让周美心里的冰雪渐渐融化,她答应和张淋复婚!

2016年3月11日,这对因为苦难而再次牵手的年轻人重新领取了结婚证,他们的婚礼也在第二天举行……

目前,挽救周美的生命成为了一家人最为紧迫的事。尽管腿上的伤还没痊愈,但张淋执意提前将腿上的钢筋取出来。他像继父一样白天去镇上打工,晚上又干农活,拼命为妻子挣取治疗费。雷文均也一样,每天不仅要去村上的种植基地打工,有空时还会外出揽活,他对儿子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不管有多困难,我们也要尽力给周美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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