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双:历时四十载完成《巴人民俗图志》

达州晚报 2020-11-20 11:09 大字

今年68岁的谢兴双是土生土长的宣汉南坝镇人,自由摄影人。主要作品《剃胡子》摘取新加坡知识碗国际摄影沙龙巡回赛金牌;组照《巴山打谷子》荣获第八届国际民俗摄影“人类贡献奖”之记录奖;《缝补》入选阿尔塔尼国际摄影大展;组照《小镇上的国画家》荣获中国摄影家协会国际优秀奖;16幅土家余门拳代表传承人摄影作品,被中国邮政出版发行为《圆梦中国·共铸辉煌》限量版珍藏邮册。

谢兴双自小爱好民间文化。从青年时代就开始摄影,他自费数十万元,历时四十年,拍摄照片数万张,用坏照相机十台。今年9月,宣汉县地方志编纂中心编纂谢兴双摄影、冉奎撰稿的《巴人民俗图志》,由方志出版社出版发行。该图志是一部记录巴文化传承发展的重要文献,也是一部反映宣汉风土人情的精品力作,对推进巴文化研究和民俗文化建设、助力乡村振兴具有现实意义。

11月11日,笔者来到谢兴双的书屋,探访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听他讲述《巴人民俗图志》背后的故事。

寻找记忆 守望乡愁

几许白发悄然挂在头上,身体硬朗、声音洪亮、热情健谈,这是笔者初见谢兴双老人的印象。聊起《巴人民俗图志》的故事,谢兴双老人打开了话匣子。“《巴人民俗图志》一书的拍摄和创作,是自己从上个世纪七十年后期开始的,到现在,不觉走过了四十个春秋,是热爱、是坚持、是心血、是汗水、是孤独、是身体力行的结果。”说起编书的初衷,他说自己是想通过文字、图片记录宣汉民俗事象历史,浓缩宣汉的“人类记忆”,成为有价值的巴人民俗史及文献资料。

“把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纯粹在民间流传的东西挖掘、记录、拍摄下来,我觉得这是对生活的一种尊重,也是对民俗文化的一种认可,更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让大家能够寻找记忆、守望乡愁。”说到这里,谢兴双老人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坚定的光。

一种兴趣 一生责任

“看,这就是我们编纂出版的《巴人民俗图志》。这本图志涵盖了农业生产、手工技艺、交通商贸、建筑居住、日常生活、人物服饰、人生仪礼、宗教信仰和体艺游乐九方面民俗,精选图片1000余幅,以视觉冲击形式展现巴地巴人巴文化的时代变迁和宣汉特色。”谢兴双递给笔者一本《巴人民俗图志》。“这书中的照片拍摄年代跨度长、地点多。换句话说,往往一个类别,一组组照,都是多个年代或多个场景图片组合成的。比如《巴人民俗图志》第80页《木桥、墩子桥》组照:有1976年摄于南坝镇的,有1986年摄于南坝镇的,2018年摄于马渡关镇的,2017年摄于红峰镇的,2017年摄于新华镇的。再比如《婚嫁》类别中:有70年代摄于清溪镇和红峰镇的,有2008年摄于黄金镇的,2009年摄于东乡镇的,2015年摄于天生镇的。此类很多,就不多作例举。”谢兴双说,四十年来,他乘坐中巴车、摩托车或靠步行跑遍宣汉全境。

为了拍好宣汉大地上的民风民俗,一些普通农家有喜事他都要去,艳阳高照他去,下雪了更要去。谢兴双笑称自己在山上有“情报员”。山上每下一场雪,“情报员”就会来电话,有次为了拍雪景,谢兴双在山上住了两天,仍没等到天晴取景的机会。而山上的冬夜格外寒冷,即使是刚倒的开水,很快就能结成冰。“还有一年冬天去巴山大峡谷龙泉乡黄连村采访,我五六次摔倒在雪地里,身上都是黄泥巴,大家都笑我哩……”说起采访途中的艰辛,谢兴双不断打趣,“后来,我在那个村里拍摄到土家吊脚楼和一位穿戴土家服装的90岁小脚老太太。”

谢兴双告诉笔者,有一年到樊哙拍摄土家民俗《婚嫁》,一次意外事故造成胳膊受伤,在医院呆了好几天,出院后他仍然不顾家人的劝告,乐此不疲地穿行在山间小路,拜访农家小屋……说到这次意外,谢兴双一笑而过,仿佛这些苦与采录到可贵的民俗资料相比不足一提。谢兴双说,宣汉民风民俗的美和宣汉人的勤奋与善良都让他感到震撼。尤其是到巴山大峡谷,就能够深刻地感觉到宣汉土家族人民风民俗之美,所以他去了还想去,去了还要去。“拍摄这些照片对我来说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文化传承。”

一种恒心 满满收获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多元,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除保障家庭生活开支外,用了十多个月时间,才挤出120元人民币,入手了一台国产‘海鸥’牌相机。试机时,咔嚓咔嚓一阵拍,一个胶卷36张,半天时间不到就没了。说真的,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一个胶卷售价七八元钱,彩扩一张五寸照片收费2角,36张需要7元2角钱,如此合计,需要十四五元钱。这笔开支,足够吓人的。从此后,一个胶卷只能悠着点儿拍,拍两个月是常事。而如此捉襟见肘的摄影,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才得到改变,因为工资翻倍了,因为可以经商赚钱了。根据拍摄需要,一次可以拍摄多个胶卷及彩扩相应的照片了。总之,四十多年来,先后拍坏了二台‘海鸥’相机、一台‘美能达’相机、一台‘雅西卡’相机。2007年开始,进入我的数码时代,单反相机取代了胶卷相机,随之拍摄密度增大,先后用坏了六部高端相机。2017年开始,与宣汉县地方志编纂中心合作,走遍全县54个乡镇,又拍摄了三年,对《巴人民俗图志》一书的内容进行了填充和完善。”谢老说起他的拍摄经历如数家珍。

在《巴人民俗图志》拍摄中,他大多采用组照拍摄。就是运用多种表现手法拍摄,获取被拍摄主体多角度多幅照片,精选成一组照片。同时,还需几十字、几百字的文字。真正启发谢兴双如何懂得组照拍摄,是2008年6月,在南坝镇田启明家。那天他兴趣所至,面对田启明给学生上美术课,一口气拍摄下了几十张照片,然后精选6张,放大成八寸照片,配简短文字说明,取名《小镇上的画家》,邮寄北京。不久,入选中国摄影家协会该年度全国影展的优秀奖。进而激励他重视组照拍摄的是2013年第八届国际民俗摄影“人类贡献奖”年赛,当年该组委会在颁发给他的获奖证书上这样注明:“谢兴双先生,颁发此证,表彰你的摄影组照作品《巴山人打谷子》荣获生活习俗类记录奖”。从此,他拍摄组照一发不可收。《巴人民俗图志》里的“组照”是书中的亮点。

谢兴双认为,拍摄组照,难度在于,你是否了解拍摄主题的过程及细节:要么,你须同被拍摄者交朋友,同吃同住,现场蹲守与观察;要么,你须往返现场多次,根据春夏秋冬四季变化,或许几年十几年才能完成一组组照的拍摄;要么,你须支付一定的拍摄费用,才得以进场拍摄。只要你用心苦,下工夫深,不愁没有一组有故事的组照问世的。

他由见啥拍啥转入到记录专题、记录类别的跟踪拍摄,这是后二十年来的自觉行为。比如:栽秧挞谷、土家服饰、薅草锣鼓、乡镇赶场等这些主题和类别的跟踪拍摄,收获满满。他说只有走遍宣汉,读懂宣汉,才能拍好宣汉。宣汉有前河、中河、后河,通过他的摄影活动,才真正了解到三条河流的农耕文化区别,而且涉及到方言、称谓、建筑等方面。“我从小到大见惯了前河人挞谷子的情形:几个人、一架拌桶,集中在稻田里,割的割谷子,挞的挞谷子,背的背黄谷回家入仓。光阴荏苒,到了后来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国庆节前,我跟一个到‘第二故乡’的知青去厂溪镇张家坪时,见人们集中在稻田里割稻穗,他们当天把割下的稻穗,全部背回院坝,于第二天‘打谷子’。打谷子的流程是这样:先把稻穗铺满院坝,然后枷上一头黄牛,让黄牛拖着石磙,满院坝转着,碾压稻穗;一拨人脚踩步子,手握连盖,抡打稻穗;当日打完,拨开稻草见黄谷——这就是所谓的被打下地的谷子了。大家背谷入仓,完成脱粒。这一次当然是用‘海鸥’相机和胶卷拍摄的。感觉这不一样的农耕文化特别有趣。于是,便有了后来2011年的拍摄、2015年的续拍。而这三次同题材同地点的拍摄,其时间跨度长达二十多年,拍下来的照片,共有数千张。限于篇幅,《巴人民俗图志》只采用了2011年拍摄的《打谷子》组照。”谢老讲述起拍摄故事,浑身上下洋溢着兴奋劲。

“再说,宣汉人聪明,把洋芋加工成芡粉,叫我见一次就拍一次,先后易地三次、跨过十多年,共四次拍摄‘打洋芋粉’。第一次拍摄是在南坝镇东阳溪河边,时间是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吧。那天,我边走边拍摄,到了东阳溪大桥上,只见桥下河边大石盘上码着一堆洋芋,同时排着五六个大黄桶,几个汉子围着大黄桶劳作……我们三人其中一人喊‘碰上打洋芋粉了!’他率先冲向桥头,人一晃,闪身去了桥下。不出五分钟,只听到‘哎呀!’一声惨叫,待我们冲过去,跑到桥下一看,只见他一条腿脚蹩在乱石中,不能自拔,五官扭曲,满头是汗。我们搬石头,甩石头,一阵忙活,才救起他,招呼来一辆三轮车,送往南坝医院抢救……那次事故,使得我们失去了拍摄打洋芋粉的机会。也正是那次留下的遗憾,我特别想拍摄打洋芋粉。后来如愿以偿,2104年,在白马乡枫箱坪拍摄到了老乡们打洋芋粉的全过程。到了2016年,在南坝镇圣水村又拍摄了两家打洋芋粉的全过程,可以这样说,‘宣汉人打洋芋粉’的记录,没留下遗憾。《巴人民俗图志》178页至179页‘打洋芋粉’,就选自白马乡枫箱坪打洋芋粉的组照。看看,剁洋芋、磨洋芋浆、过滤洋芋浆汁、沉淀淀粉、倒掉废水、取出湿粉、晒干芡粉,以及黄桶、剁刀、摇架、过滤布、劳作的人,都跃然于纸上,看着也亲切。”他告诉笔者,任何一张照片都浸透着许多人的心血和汗水。

谢兴双老人,用他半辈子的光阴,凭他手中的相机,用光影的形式向世人展示着巴文化和宣汉的民风民俗。《巴人民俗图志》的最终出版终于了却他一生的心愿。□王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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